如今,承諾總算到了兌現的時候,真如他當日所言,能挽救蔣家於水火之中。
老夥計啊,你當真是算無遺策。
在他回憶過去的時候,兩個小紙片已經從地上飄起來,把手中的符紙貼到了那堆整理出來的文件上。
灰蒙蒙的霧氣一閃而過,文件像是被擦除一般消失在原地,但仔細摸過去,還是能摸到紙張的觸感。
完成任務後,紙人對著屋裡的人點頭示意,然後按照原路從窗戶飄了回去。
蔣瑩顧不得驚訝,連忙趴在窗框上往外看。
月色昏沉,她隻能隱約看到兩個悄然離開的背影。
如今所有人的目光都聚集在前院,他們可謂是來無影去無蹤。
屋裡的潘舒華揉了揉眼睛,覺得今天可真是開了眼,從前建立的世界觀都有被打破重塑的跡象。
“天下之大,果然無奇不有。”
他不由得驚歎,“爸,那人都沒出麵,就這麼把事情解決了?”
“你以為呢,你眼中的神仙手段,對人家來說隻是方便日常生活而已。”
蔣老爺子永遠忘不掉有次和那人被困在山洞中。
他到處去找打火石,而對方隻是摸出一張符,撕開就能噴出一道火焰來。
他當時的眼珠子差點掉出來,那人嬉皮笑臉地騙他說因為紙上塗了白磷,跟火柴一樣一擦就燃,還讓他多讀點書,要相信科學。
要不是後來自己親身體驗過他畫出來的符篆,幾乎都要信了他的說辭。
潘舒華驚奇不已,“爸,他能點化物件啊,還能讓紙片子成精?”
“瞎想什麼呢,紙片子水火不能沾,成精能有什麼用,五鬼搬運術聽說過沒?”
“嘶,你是說剛才進來的是鬼。”
潘舒華抱著胳膊,覺得有些冷。
蔣瑩倒是比他膽子大一點,此刻新奇大於恐懼。
她語氣篤定,“剛才來的是江衍序吧,我就說他有點古怪,爸你也瞞得太嚴實了,從前一點口風都不漏。
你認識這種高人早說啊,害我提心吊膽的,算起來,我們兩家還是親戚呢,”
“江衍序,竟然是他!不對,你怎麼瞧出來的?”
潘舒華在部隊時一向以自己的洞察力為榮,可到了此時,卻覺得就他一人成了睜眼瞎。
“在醫院,第一次碰麵的時候,他一看就是個不愛多話的,卻突然開口要何瑞雪帶我們去見舒玉姐,估計是從我們的麵相上看出了什麼。”
蔣瑩沉思片刻,又說,“他們抱著妞妞能一下子就找到我的病房,還能趕在我們出院前過來,你不覺得一切都太順利和巧合了嗎?”
潘舒華仔細回憶,不得不讚歎媳婦的直覺敏銳,“嘶,還真是,這麼說他已經幫過我們一回,等這事過去,咱們可得好好去感謝人家。”
蔣老爺子起身,把貼了忽略符文件放在餐廳的飯桌上。
他玩了個燈下黑,飯桌上除了一套碗碟外再沒有任何東西,相當一目了然,沒人會突然有閒心上來搜。
當然,為了防止有人手賤觸碰到,他特意放到了最中心的位置,他家的飯桌夠大,以一般人的手臂長度夠不到那裡。
若真的有奇葩跳上桌子檢查,那隻能說是天意如此,他認栽。
從政的人渾身上下都長滿了心眼子,同時也容易聰明反被聰明誤。
若是藏在角落裡和床底下,才會被人反複檢查,增加暴露的風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