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梅丫收拾著廚房,把櫥櫃開關得邦邦響。
“我跟你說,你當初買房前就該好好查查,就剛才攔下你的那個老太婆,臉皮比那牆根還厚,成天看你屋子有什麼人進出,賊眉鼠眼的不是啥好人。
她兒子也是個孬種,稍微有點動靜就架著梯子趴在牆頭上看,大男人也不知道避嫌,一家子缺德貨。”
“沒辦法,總有不長眼的鄰居,我這裡還算是清淨的,真要和大嫂那院子似的,哪還有安穩日子過?”
“那她也忒不像樣,當初你剛來的時候她沒想著搭把手,見你過得富裕就跑過來想占便宜,沒門!
我前天堵在她家門口罵了半天,她氣都不敢吭,也就麵上厲害。”
“等著吧,她下次再敢盯著你,我就找你大哥過來,啥也不乾,就搬著凳子坐她屋門口,坐個一整天,我看她好受不?”
何瑞雪擺了擺手,“算了,她怕我家鬨鬼,不敢靠太近呢,我當她不存在就是。”
趙梅丫在這待了幾天,對於周邊的環境了解得比她更清楚。
拉著她坐下,眉飛色舞地說。
“聽說她家裡跑了個媳婦,又難產死了一個,生了留下四個兒子三個閨女,兩個老的和一個男人養七個娃,怎麼養得活?
隻能把祖屋租出去,可他家實在是不像樣,房租貴不說,管這管那還老想著占租客的便宜,幾年過後口碑都壞了,彆人都不樂意租,日子當然越過越窮。”
說著,她拍著大腿,“哎喲,冬寶,她不會是盯上你了吧。
你一個沒結婚的小姑娘,又有錢,誰看了不想算計一把?我都怕她兒子半夜摸過來偷你的錢。”
何瑞雪搖頭,“我大哥就住對麵呢,她哪敢啊。”
平日裡何曉團他們沒少往她家走動,街坊四鄰都清楚她有這門親戚,對她都好聲好氣。
連街道的小混混都不會因為她獨居就下意識把她視為軟柿子來捏一捏。
“那不行,我等會叫上你哥去鬨一頓,給他們醒醒神。”
“人家又沒惹到我,您這也太霸道了。”何瑞雪哭笑不得。
“不霸道就隻能被欺負,在村裡是這樣,城裡也差不多,正好你三哥在呢,也該讓她看看咱家的聲勢。”
趙梅丫捏著何瑞雪的手,看似蠻橫,實則語重心長地說,“冬寶,媽告訴你,寧可讓人家罵你不講道理,也不要讓人家誇你菩薩心腸。”
如今世道又見亂象,被人欺負了都沒人管。
“隻有你不好惹,他們才不敢惹,知道不?”
“媽,我知道的,人善被人欺嘛。”
“對。”
當然,趙梅丫也有自己的謀略,“我都打聽好了,他家是雇農,咱們可是八輩子貧農,成分強得多,怕什麼?”
何瑞雪連忙誇誇,“媽您可真有本事,當初要不是你和爸有先見之明,我可沒有這麼好的成分。”
得意的時候,趙梅丫的眉梢都在動,“那可不,我們公社當官的都怕我呢,要他們蓋個章都磨磨唧唧,我一擺身份,他手腳才利索,有些人是屬驢的,不抽一鞭子不動彈。
冬寶,你在單位對同事領導啊也彆太客氣,他們成分還真不一定有你好呢,你是去掙錢的,可不是去受罪的。”“單位有人敢給你委屈受,你隻管告訴媽,我召集全村人給你討公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