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瑞雪的目光一點點浸染上寒意,原以為這老色鬼隻是動了一次賊心,想不到之前已經有了受害者。
其中的內情並不難猜,當時陳立樹四十多歲,都能當她的爺爺了,要麼是他以權勢壓人甚至采取了強迫手段,要麼是他以情感哄騙。
辛辛苦苦讀書十幾年,女孩帶著父母和全村人的希望懷著無限的憧憬進了城。
以她的聰明,隻要到一個靠譜的領導手下,多打拚幾年,將來未必不能爬到陳立樹無法仰望的高度。
可她原本該璀璨的一生剛剛起步就全被這個畜生給毀掉了。
“她的爸媽呢,沒有追究嗎?”
“怎麼沒有,聽說一整個村子都出動了,父老鄉親們組團到城裡替她討個公道。
可是陳立樹在單位的形象很好,當時又有很多人證明他的秘書是自殺,他們被人趕出來,又沒錢一直住在城裡的招待所裡,隻能不了了之。”
方望歸頓了一下,語氣沉緩,“半年後,饑荒更加嚴重,他們村裡是最困難的,可是救濟糧卻拖到最後才發。
那姑娘的爸媽直接被餓死了,哥哥進山裡找吃的再也沒出來,他們村裡餓死了好些人,後來還是陳立樹出麵幫村裡弄來了救濟糧。
誰不誇他厚道,對前秘書的家鄉都那麼照顧,從此以後就沒多少人再提起他們一家的事。”
他也是去問了那姑娘的親戚,從他們惋惜的話語中拚湊出這一家子的遭遇。
“哢嚓!”
何瑞雪生生捏碎了方望歸曬好的羅漢果,如火的怒焰在胸腔燃燒。
她真是很久都沒見過這種沒下有限的貨色了。
她敢保證,救濟糧的事情絕對是陳立樹動的手腳。
“這事估計他媳婦比外人更清楚,你
有沒有試過讓她出來作證。”
“怎麼沒有?”
方望歸苦笑一聲。
他努力過,現實卻與他所想的大相徑庭,“我懷疑,他媳婦不光清楚,事後還幫著掃尾,聽說收斂那姑娘的屍體,送她去火化都是她一手操辦。
而且我還查到,以當年陳立樹的職位可沒本事攔截救濟糧,他媳婦的爺爺倒是參與過糧食供給調配部門的,想要讓她揭發陳立樹,和要她去自首沒有區彆。”
“所以這事就找不到證據了?”
方望歸點頭,“屍骨無存,受害者的家人全都沒了,當年但凡知情的人要麼被調崗要麼給了封口費,都不是我能打聽到的。
就連陳立樹妻子的爺爺都已經在五年前過世,糧食局的檔案倒是能想辦法查,但他們肯定不會留下明顯的漏洞。
再說,就算能查到那姑娘村裡的救濟糧下發的時間晚了,也能說是人手不足出現疏忽,不能說他們在故意拖延時間。”
何瑞雪深吸了一口氣,扯出森然的冷笑,“既然真相被掩蓋,那就直接審判他本人,我們拿他沒辦法,不代表不能借刀殺人。
我需要你幫我辦一件事……對了,記得知會劉醫生一聲,這個計劃需要他幫忙才行。”
“好,他應該很高興能有報仇的機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