肉皮軟糯彈牙，輕輕一抿就能脫骨，對何瑞雪來說是很奇特的味道。
她前世吃過幾隻竹鼠，但都沒有剛從竹林裡抓的來得原汁原味。
一連夾了好幾塊，“這個好吃。”
見她確實喜歡，江衍序也高興，“我從前的口味和你一樣，野雞和兔子都不愛吃，就愛吃竹鼠，差點把附近的都吃光。
它們倒也學聰明了，見到我就躲，後來就難抓了，這次大概是我好久沒來，這隻笨的忘了之前的教訓，又敢在外麵活動。”
不抓它抓誰。
何瑞雪轉而去夾旁邊的野菜，莧菜、薺菜、苦菊……屬於大雜燴。
但江衍序的廚藝不錯，火燒得旺，炒出來的青菜翠綠又不會出水，吃下去滿口都是鮮嫩與脆爽。
“菜也炒得好吃，你的手藝真挺不錯的。”
“那你往後是不是享福了？”
“對，我眼光好，這回算是撿到寶了。”
吃飽喝足，江衍序提著水洗鍋洗碗。
何瑞雪這回沒有當甩手掌櫃，而是打算幫他一起，結果被他趕去燒火。
他摘了兩片皂角，把鍋裡的油洗乾淨，又去提了一桶水進來。
“這裡沒有臉盆，你湊合著用桶洗澡吧。”
何瑞雪往四周看看，“在哪洗？”
“就在廚房，放心，我等會弄點芭蕉葉給你擋著，不用擔心被人看。”
荒郊野嶺的，她倒是不擔心被人看，隻是要真在露天場合洗澡會有心理負擔，“你呢？”
“我去河邊洗洗就行。”
各自洗漱完畢，他們睡在一張炕上。
雖然中間隔著的距離能再躺進去一個人，但江衍序從未同人如此親近，渾身都透著不自在。
沉默了半晌，何瑞雪突然悠悠地說，“小道士，平躺著，目視前方，告訴我你看到了什麼？”
“我看到運行不息的星鬥，玄妙延伸的宇宙，我看到萬物起源的道，無形無象、無色無聲……”
“嗬，我就不信你沒發現屋頂上破了個大洞。”
“我明天就去補，放心，我提前算過了，今夜無雨，不會被淋濕的。”
朗月朦朧，風吹竹動。
樹的影子透過窗戶映照在房間的牆壁上，為靜謐的夜增添了幾分詭譎的氣息。
但何瑞雪想到隔壁屋裡掛著的三清畫像，瞬間沒了胡思亂想的心思，用腳踢了踢旁邊的人，“小道士，我睡不著，給我講個故事唄？”
“想聽什麼，不如我給你念道經？”
“也行。”
平淡的聲音如清泉，與風聲攪和在一起，“……同清淨信，同清淨解，同清淨念，同清淨行，同清淨身，同清淨心，同清淨意……”
不知是他身上的味道有精神凝神的作用，還是他的平緩無起伏的語氣著實催眠，沒一會何瑞雪就真的睡著了。
感受到她的呼吸逐漸均勻，江衍序側過頭，用手撥弄著她臉頰旁邊的碎發。
烏雲散去，月光更亮了幾分。
光線投射到他的手上，白茫茫，冷熒熒，他卻好似燙到一般連忙收回了手。
等了一會，見何瑞雪睡得香甜，他再次伸出手，在她的手指上丈量圍度。
他在留學時見到不少人都拿著戒指向伴侶求婚，連他們的王室都不例外，聽說這代表著對婚姻的忠誠。
道侶的結合不講究這些外物，但他總想準備得更加齊全，不管彆人有沒有，反正何瑞雪都不能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