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3. 楠木憶·劫後餘生(2 / 2)

大恒新錄 往北十裡 5782 字 2024-06-04

雪鵑姐姐搖搖頭,拉住了益華堂姐的手,皺眉輕聲:“我們家事,你哪裡有必須幫忙的責任?就連我父親都不管這事,即便當時你想管,我父親也不會同意的。父親記恨那邊,記恨我祖父母,在他心裡早已割斷了與那邊的情誼。”

我們都不知道雪鵑姐姐家和杜府到底有什麼隔閡,既然一直處得相當表麵。

“好啦好啦,”雪鵑姐姐拍拍益華堂姐的肩頭,又扭過身來招呼我們,興高采烈,“你們也快上車,我已經遣人通報了季伯母。今夜呀不醉不歸!!”

益華堂姐臉上終於有了濃稠的喜意,與雪鵑姐姐兩人手拉著手上了同一輛馬車。

我和開爽堂姐照例一輛馬車,馬車穿過鬨市時,我扒著窗戶看到街邊有一塊極合我心意的綠玉擺件玩意,喊車夫停車,剛彎腰起身就被開爽堂姐一把拉住玩後一帶,開爽堂姐無奈:“衣服!”

我嘿嘿一笑,將衣服捋好,迫不及待下了車。

益華堂姐的馬車在我們後頭,經過車夫提醒也停了下來,益華堂姐撩開簾子探出頭看我,我將手臂高高舉起揮動,大喊:“益華姐姐!快看!好東西!”跟隨在益華堂姐馬車邊的侍女成為了堂姐的傳話筒:“姑娘說您喜歡便多買些,回家也好裝飾房間。”

我有些低落地收回手臂——我的益華堂姐不見了,變成了一位新的堂姐。如果放在以前,益華堂姐一定不會學那些嬌滴滴官小姐的做派,她一定會向我的高聲吆喝做出大聲的回應。

我將擺件放了回去。剛放回去,擺件就被一個男子拿起,他和他身邊三五好友認真審視著這尊擺件,眼睛裡冒著光。

“夢楠,手腳快些。”是開爽堂姐。

身邊男子突然將手上擺件當成什麼燙手山芋,耳根子紅透,問我:“姑娘,你是要這件嗎?”話畢,做出了出讓的姿勢。

我瞧他有趣,剛剛的失落一掃而空,我看了眼擺件:“難得有人與我有一致的眼光,既然這麼有緣分,當然是要出讓給公子的。”我再看了眼守攤人,對他說:“你可一定要買了。”

“好,好。”男子乖巧,出奇的溫順聽話,他急忙從腰間荷包取錢,似乎要向我證明,但我已經轉身,隻留餘光再瞄了兩眼。

上了車,拉開車簾,笑彎眼睛:“公子?”

男子晃晃手中的擺件:“給了。”

開爽堂姐在我身邊手帕掩嘴笑出聲,我皺鼻哼了她一下,又笑對著窗外,壓著心中蠢蠢欲動的笑意,指著前麵的馬車:“看見了嗎?前麵都是我堂姐,是季家小姐。是大善人也是大才女。”

男子的眼睛裡混著一種叫做天真的東西,他傻愣愣地回我:“那你也是季家小姐?”又後知後覺冒犯,趕緊躬身道歉。

我將車簾放下,對著車門外車夫喊:“走吧。快跟上去,不能誤了姐姐們的聚會。”

他如我所設想的準時而至。

杜家家仆著人來報,裴家裴嵐領著一個叫景雲的姚家男子前來與宴。大家都起身迎出去,以家世論裴嵐地位最高。

我站定一看,朝開爽堂姐丟眼色,開爽堂姐先是裝作看不見,最後被我隔空鬨得不耐煩了,乾脆將身體完全轉過去背對我,好看不清我的表情動作。

我癟著嘴,不高興。

益華堂姐一直留意著我們,我興致敗落了,她反倒開心笑了。於是我更不開心了,堵氣地撇過頭不願意搭理。

益華堂姐已經站到了我們前麵,和裴嵐搭話問好,又問了姚景雲年紀、學習,就連每日幾點睡覺都不著痕跡地摸了個清楚。

雪鵑姐姐也揣著明白裝糊塗,刻意將我和姚景雲往一處引,邊引邊和裴嵐說話轉移注意力:“裴嵐,聽說裴伯父新得了一張天然刻著清廉的好桌子,我們什麼時候能去一睹天跡?”

“哪有什麼這樣的高桌子,民間信了,你怎麼也信了?”

“為何不能信?傳得有鼻子有眼的,就連送上桌子的那位道士的家裡地址都已經傳到了醉青樓。”

“信這個你不如去玩葉子牌,”裴嵐翻了個白眼,“不過說真的,杜雪鵑,你會玩葉子牌嗎?”

“不是家學當然不會。”“好呀,杜雪鵑,你還調侃我?!”

裴嵐雪鵑姐姐玩鬨開,益華姐姐和其他諸位姐姐也三三兩兩攜手離開。街上的事情她們都親眼見了,自然會體恤我的女孩心緒,就如同這些年來我為她們做的一樣。

姚景雲相貌中上,白麵而唇紅,唇紅而眉深。我喜愛長相乾淨柔和的男子,這也是我從前常去醉青樓點齊越彰逸的原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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