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笑著起身:“你可算來了,全家也就隻有你能鎮得住她。”
“都怪我不好,平日裡太縱容她,”水萱淺淺地笑著,“也是爹娘溺愛壞了。”
我握著她的手:“這有什麼,二房的情況我們都明白,而且縕寧年紀這麼小,我們做姐姐的還能真怪她不成。”
我們對視著笑了一下,找了原因擦肩相去。
二房的情況——無子唯有女,嫡出的三位,庶出的三位,硬生生地一個男丁都沒有,祖父母都說二伯命中無子,前些年二伯還想著搏一搏,直到去年生了一場大病,被大夫直接下了診斷,如今才無欲無求了。家中現成年的男丁不爭氣,每一房都在眼巴巴地期望著自己房裡出個人中龍鳳,二房沒有兒子就把所有希望放在了全家最寵愛的長女身上。水萱本是家中嫁的最好的那個,當年由堂姐幫她和昌平柳家三房牽了線,可自從新帝登基,柳家的消息就沒來過,家中也不敢輕易催促,畢竟柳家是前任皇帝和嫡姬的帶刀侍衛,皇帝雖然讓柳家重回官場,但具體的態度尚未擺出來,和柳家一樣境地的陸家被判了株連,而且比起柳家,陸家和新帝等人還有深厚的交情。二房不敢將水萱嫁出去,就將近期的希望寄托在了其他女兒身上。
剛離開了連廊,就在去花園的青石板路上,碰見了三房的安樂。三房安樂性子飛揚,和二房不一樣的是三房隻有這麼一個女兒,父母寵溺不為彆的,就因為這是一根獨苗。
安樂躲著抹淚,我好笑又無奈地走過去:“今天是怎麼了,一個個的接連著哭,還都讓我碰上了。”
安樂雙眼通紅地看著我,她的侍女見她不答話才溫溫柔柔地答我,眼中帶著擔憂:“郡主走了,小姐都哭了好幾天了,每天晚上都要哭一回,夫人怕老太太他們生氣,不讓小姐哭,小姐就隻能躲在這哭上兩聲。”
“你也真是的,非要在這個時候觸祖父祖母的黴頭。”
我拿出手帕,正打算給她拭淚,就聽到她嘶啞著喉嚨問我:“明思姐姐,連你也這麼認為嗎?可郡主也是我們的親堂姐……”
“安樂!”我捂住她的嘴,搖搖頭,“有些話我們心裡知道就好,不能說出來。明白了嗎?”見她沒有回應,我升高了一個音調再次重申:“明白了嗎?”
安樂這才點點頭,恍若所失。
安樂性子單純,三房也沒有讓她沾染了解家事的意向,我自然不會替三房推她一把。我推開她,堆起溫和的笑容:“去吧,去和你的朋友們吃些什麼,但要記住我們還在喪期,注意分寸。”
安樂如失去魂魄般與我告彆離去,我看著她漸行漸遠的背影,對身邊侍女耳邊道:“去吧,去和老爺說,今天就可以開始了。”
侍女低著頭是了一句,離去。
我一個人站在陰暗的樹下好一會兒。
次日用早膳時,下人當著祖母的麵慌忙來報,有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