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 第 22 章(2 / 2)

傅芹對小叔解釋道:“欒兒和那姑娘是高中同班同學。馬上又上一個大學。還挺有緣的。”

沈安吾不可置可否地嗯了一聲。女孩懸腕寫字,姿正清端,和剛才捉雞的模樣判若兩人。

少男少女,人生扉頁才剛剛開啟,像枝頭剛萌發的青檸。

沈安吾想到自己的十八歲,驀然升起一絲荒蕪蕭瑟之感。

他摸了摸臉頰,今天出門走得急,他忘了剃須。

倒底年紀大了,十幾歲時那些陰暗無趣的歲月,回想起來,像是上輩子的事。

*

大廳裡,許德茂激動得滿臉通紅,吳桂芬也有些手腳無措。聽說沈家來人了,兩口子以為是沈紹周和傅芹來了。

看到傅芹領著個年輕男人遠遠過來,下一秒許德佑和傅娟都從座位上起身,大廳裡一陣桌椅挪動的聲音,氣氛徒然間有一絲緊張。

“哎呀!沈總來了!”

最淡定的當屬程逸,笑著上前給沈安吾肩膀來了一下:“歡迎歡迎!”

沈安吾也笑嗬嗬地看著他,這麼多年了,程逸的身型比以前更壯碩魁梧。白色襯衫穿在他身上,崩得緊緊的,胸口彆著新郎花,胸前係前紅色領帶,滿身喜慶。

大學裡頭,那個坐塌椅子的男孩竟然也結婚了。

他將視線挪到程逸旁邊小巧瓏玲的新娘子身上。乍一看和妹妹有幾分相似,仔細看卻完全不同。姐姐是豐潤的鵝蛋臉,妹妹興許是年紀小的緣故,更清冷一些。

沈安吾沒提許青菱救他的事。那天晚上的事也就他跟張野知道,他沒告訴任何人。一來不是什麼光彩的事,二來他總覺得很古怪,像天下掉下一個小姑娘,突然跑過來救了他一命。

這些天發生的事,證明他的感覺沒錯。這小姑娘竟然跟他的圈子有絲絲縷縷的牽連。

沈安吾笑容和煦地看著這對新婚夫婦:“祝你們百年好合。”

許紅茭在家裡待的時間少,對沈家那些關係並沒有妹妹清楚,聽叔叔嬸嬸介紹,才知道這裡頭的彎繞,忙客氣道謝:“沈總這麼忙,還能來我和程逸的婚禮。太感謝了。”

許德茂激動得滿臉通紅,一肚子火散去大半。沒想到不僅傅芹帶著兒子來了,就連遠星的老總沈安吾都來了。

看來紅茭找的這個對象還真有點來頭,竟然認識潯城的大老板。

沈安吾不愧是大公司的老板,年紀輕輕氣場就很大強。一進來,大廳裡的人都看著他,猜測他是什麼大人物。

許德茂想讓沈安吾坐主桌,被他婉拒了。

程逸知道他不想跟那樣長輩坐一塊,便將他和傅芹母子安排到隔壁,跟自己大哥大嫂一桌。

……

姚麗文今天來潯城吃弟弟弟媳的喜酒,簡直開了眼了。原來許紅茭父母都是農村的,隻不過父親所在的村前些年並到城裡了,鄉下農民一下子成了暴發戶。看看這滿屋的拎著蛇皮袋來吃喜酒的鄉民,甚至能看到他們褲腿上的泥巴和衣服上的汙漬。

姚麗文嫌惡地屏住呼吸。要麼說許紅茭的父母都是暴發戶呢,吳桂芬穿了件絳紅色旗袍,那質地做工瞅著就不便宜,隻是明顯跟她氣質不搭。許德茂身上的襯衫挺闊得連褶子都是簇新的。

一看就是特意為這次婚宴買的衣服。兩口子從頭到尾臉上都掛著討好的笑容,兒子也唯唯諾諾的,兩個閨女倒看上去淡定許多。許紅茭性格本身就偏清冷。她那個妹妹看著活潑,也隻是看上去而已。

姚麗文是獨生女,一直覺得像許紅茭這種有妹妹又有弟弟的很可憐。計劃生育一刀切的年代,有弟弟意味著什麼,這還用說麼?

就許紅茭這種情況,大學畢業後,錢肯定都貼給家裡了。姚麗文越發篤定他們買的那套新房,公婆肯定不止給十萬,這麼一想她更不高興了。

姚麗文一不高興,就給老公程淮甩臉子。程淮在京市一家事業單位工作,清貴事少,工資自然也不算高。不像小叔子在實權部門當公務員,忙得卻不沾地,那油水嘩啦啦的。

程淮哪裡不知道老婆在鬨彆扭,自打弟弟弟妹買了那房子,她就開始不消停。三天兩頭鬨,不過今天是在弟妹的婚宴上,她再鬨也是要臉的。

程淮不理她,開始和沈安吾聊起天來。

……

十二點準點開席,許青菱把紅包收齊,開始跟在姐姐後頭當伴娘了。

一桌桌招呼過去,許德茂早已喝得微醺,吳桂芬也滿臉紅光。599一桌的酒席菜色沒的說,吃得賓客嘴角冒油,肚皮滾圓。

橡樹村和楓橋兩邊的親戚,看著許紅茭找的對象,要相貌有相貌,要條件有條件,都不免恭維起許德茂和吳桂芬來。

兩人算是徹底在鄉親們麵前揚眉吐氣了一番。辛辛苦苦把女兒養大,圖啥?還不就圖這麼一天麼!女兒找了個好女婿,風風光光嫁出去,結了婚以後多少能幫襯著點家裡。

許青菱像個小跟班一樣跟在姐姐後頭,想幫姐姐擋酒。結果根本沒機會,姐夫隻要看到有人想灌姐姐,就拿起杯子要替姐姐喝。

跟在後頭,她吃了一肚子狗糧,看到兩人偎靠在一起,她想到那個詞:最萌身高差。</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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