悅閣宴會廳,沈紹周夫婦站在門口,沈欒跟在爹媽後頭站在入口處迎接賓客。
說是家宴,還是請了沈家和傅家兩邊的親戚。
沈欒明顯感覺到她媽對沈家和傅家親戚的態度不一樣。對著沈家的人笑得特彆“隆重”,對自己那邊的親戚則明顯要親切自如許多。
兩個姨媽都帶著一家子來了,沈欒跟幾個表兄弟姐妹寒喧起來。大姨傅薔家的表哥表姐都已經參加工作了,小姨傅娟的兒子許南剛上初一,平時上寄宿學校,好長時間沒見著了,一見到許欒便撲上去:“表哥,恭喜你考上大學!”
沈欒是沈家最小的,許南在許家和傅家兩邊都是最小的。
許南打小就特彆粘這個表哥,“表哥,我堂姐也考上了潯大!”
沈欒笑他傻:“我跟她一個班的,我會不知道?”
說到這事,傅芹含笑招呼妹夫:“德佑,你那侄女考上大學,怎麼沒聽你說啊?”
許德佑淡笑:“她上了潯大的專科,和欒兒比差遠了。”
這話聽到傅芹耳朵還是很舒坦的,嘴上仍然謙虛了幾句:“替我恭喜你大哥啊。他家兩個閨女都蠻懂事的。”
沈欒一聲不吭地聽母親跟小姨父寒喧,他這個小姨父斯文儒雅,許青菱無論是性子還是長相都跟她小叔相去甚遠。
兩個姨媽寒喧完畢,都趕著進去跟沈家老爺子打招呼。
沈興邦花白頭發梳得整整齊齊,係了條深紅色的領帶,原本清臒冷厲的麵龐帶著幾分平時難得一見的慈藹。在商海沉浮幾十年,如今奔七的年紀,一雙眼睛仍然銳利之極。
對傅家的人,老爺子也很客氣:“上次安吾的事,謝謝你們了。”
傅家一家子都是公安係統的,沈安吾的案子能那麼快結案,他們也出了不少力。
大姐傅薔忙道:“老爺子,您太客氣了!是安吾自己吉人天相,那麼凶險也化險為夷了。”
傅娟四下看了看,沒看到沈安吾,“老爺子,安吾的腿沒事吧?”
沈興邦點點頭:“好得差不多了。”
屋裡,傅家上上下下忙著跟沈家說話最硬的當家人打招呼。外麵,沈佩香穿著一身緞麵旗袍,手裡拎著個皮包,帶著沈樂賢進來了。
因為私生子的身份,沈樂賢平時沒什麼機會參加這種家宴,今天跟著姑姑一起來參加侄子的升學宴,一進門就四下張望著。
隔得大老遠,傅芹就聞到一股濃鬱的香水味,她便知道是誰來了。看到沈佩香竟然把老三也帶來了,她頭皮一陣發緊。
沈紹周和妻子對看一眼,不知道如何開口。對這個姑姑,他一向敬而遠之。
沈佩香很早就跟著哥哥在外頭做生意,摸爬滾打。哥哥娶的兩任媳婦,第一任,也就沈紹周的母親,她根本看不上。至於第二任,她更是水火不容。
傅芹隱隱約約聽丈夫說過,當年尚蕙蘭負氣遠走香港,跟沈佩香有很大關係。
平時這種場合,沈佩香很少帶沈樂賢出席。今天尚蕙蘭和沈安吾母子會來,沈佩香帶著外頭這個出來招搖,這不是擺明打他們的臉麼。
沈佩香笑眯眯地看著沈欒:“欒兒,等會你帶你三叔一起去……”
“我怎麼不知道沈欒什麼時候有個三叔了?”一道沁冷的女聲悠悠在身後響起,不容置疑的語氣。
幾個人回頭一看,尚蕙蘭正挽著兒子的胳膊走進來。她穿了一件藕色長罩衫,頭發在腦後梳成發髻,渾身上下的首飾隻有耳畔那一對的珍珠耳環。
明明是退隱江湖的閒適貴婦作派,一開口依然帶出幾分當年女強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