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努力想將這段記憶從大腦裡刪除,每天照常去超市上班,然而胸口某個角落總是襲來一陣隱痛,在她抬手整理貨架的時候,在她低頭拾起紙箱的時候,眼淚就那麼不受控製突然湧出。
無數次勸自己想開,這輩子她就是個親緣淡薄的人,父母緣淡,夫妻緣淺,子女緣亦是。
然而胸中那團戾氣始終無法散去……
憑什麼她就這樣被傷害被侮辱?
憑什麼他們可以假裝若無其事?
憑什麼……後來她想明白了,憑他是沈家長孫,憑他是遠星下一任CEO。
他吃定了她拿他沒辦法。
……
許青菱放在膝上的雙手不自覺地攥緊了,她想到剛才電話裡的女聲。
那個聲音化成灰她都認識,她婆婆傅芹。
一直以來整個遠星集團的話事人都是沈欒的小叔沈安吾。他比沈欒大十二歲,從二十六歲就開始擔任遠星的總經理。
原本沈欒根本沒有機會接棒遠星CEO的位置,誰讓沈安吾被綁架,身體落下殘廢了呢?
沈安吾身體出了問題,直接把沈欒推了上去。傅芹一輩子望子成龍,這個兒子最後確也替她爭了口氣。從遠星投資部做起,實力一步步壯大,直到分管的科技公司發展到可以拆分上市的地步。
可如果沈安吾沒有殘廢,沈欒又哪來的機會?!
許青菱眼底的冷意一點點滲進這烏沉的夜色。
……
車內安靜得瘮人,司機大叔透過後視鏡看了一眼後座,小姑娘全程側著臉看向窗外。
外麵黑漆漆的有啥可看的?司機有些納悶,忍不住清了清喉嚨,順手擰開了收音機。
許青菱被調頻的雜音驚醒。畢竟是十幾年前,她需要努力辨認才能看清車子開到哪了。
煉油廠的招牌一閃而過,車子離城區越來越近,許青菱感覺心臟不受控製地怦怦直跳,幾乎要跳出胸腔,有什麼東西從腦中劃過。
許青菱咬了咬唇:“師傅,不回橡樹村了,回剛才的煉油廠。”
司機以為自己聽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