凡遇賊軍,片甲不留。
隻需要八個字,就能讓眾將士把這幾天憋的氣釋放出來。
當然,翟淩並沒有把完整的軍令全部宣之於眾,這一點軍中常識他還是曉得的,甲子營眾士卒也隻需要知道“全速行軍”和“片甲不留”,就足夠了。
翟淩宣布完軍令後,馬上命令所有人帶上兩日的口糧,即刻出發。
此次行軍就沒有陸行舟可以坐了,現在是在敵人的眼皮底下,坐在一艘毫無防禦能力的“盒子”裡麵升空,無異於落地也成了一匣“盒子”。
甲子營眾將士,都是由翟淩的“閨中好友”小韓錄事精挑細選出來的精銳,本就身體素質極好,經過屠山十餘日的訓練,不說令行禁止,但銜枚疾走還是做得到的。
由於是沿著河穀行軍,甲子營一萬名將士隻能三人一排行進,遇到險要之地,甚至隻能單人通過。
屠山一馬當先,領著五千人在前,翟淩則領著五千人在後,王左和西門領著五百親衛,始終跟在翟淩前後,甲子營被拉成了長長的一條線,在群山間蜿蜒,時隱時現。
王左奔在翟淩左手邊,抬頭看天,時不時能看到“葫蘆嘴”“虎跳澗”一樣的地形,心想這裡真是一夫當關萬夫莫開的所在,如果我是敵將,一定先將守河軍放過去,再派一隊精銳死守,不出十天,這萬人的甲子營必定彈儘糧絕,除了投降,隻能往北投入莽莽雪嶺,凍餓而亡。
王左也嘗試跟翟淩提過這一想法,翟淩則說那是世俗中的戰爭才會有的畫麵,如此脆弱的山體,甚至不需要移山填海之術,隻需要申屠慎一刀就能破碎,何來一夫當關之說?
加上身後士卒腳步洶湧,王左更不可能因為猜想而停下來。
急行軍中,如果有士兵不支倒地,最好的結果是被扔到路旁自生自滅,更壞的結果則是被身後的同袍踩踏而亡。
甲子營奔行了兩個時辰,未到正午時,翟淩就下令休息了。
兩個時辰的急行軍,屠山這種練精入玉池的壯漢自然臉不紅氣不喘,但甲子營中大部分士卒都氣喘如牛,不堪者隻能扶著山壁癱倒在地。
王左也微微氣喘,額頭見汗。
而翟淩依然氣定神閒。
大軍開拔之前,翟淩跟王左透露到,他已經練氣至黃庭之前,煉體也可算小成,如此看來,他還是有所保留。
王左看了翟淩一眼,再轉頭找到西門,發覺他也麵不改色,仍在跟身邊的士卒說笑。
王左摸了一把額頭汗水,心想西門雖然還未入玉池,但已經藏精於腹,想必也很快要化靈,加上他天生異種,所以他看起來如此輕鬆。
但不可否認,以練精開啟修業之途的人,確實在前期較另外兩條路上的人更有優勢。
比如王左和西門,雖然王左已經練氣坐黃庭,但他氣修的術法根本一門不會,唯二的手段,一個是劍法【君子不器】,一個是輕功【八步趕蟬】,這兩門功夫都是以肉身為基礎,練精有成的西門使來,肯定比王左更強。
當然王左已經領悟劍意,那又是另一番說法了。
之所以練氣修士前期偏弱,更多的原因是,在這個階段修煉術法有點得不償失,威力不大還消耗精力,遠不如抓緊時間練精,待煉體小成後,學點功夫防身來得實惠。
除非他自知自己的資質有限,此生隻能止步於天地橋之前,才會靜下心來修術法。
王左放眼望去,整個甲子營一萬人,絕大部分都是練精修士,練氣修士寥寥無幾,練神修士更是一個也沒有。
關於練神,介紹的書籍本就稀少,周師姐也諱莫如深,所以王左至今依然所知甚少。
翟淩下令原地修整,還命各隊埋鍋造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