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前隻要我一個眼神,就會有同屬的屬下啊,或者是師夫其他的徒弟,把人乾掉……現在不行……哎呀,還沒到時候呢。”
尤應懷語無倫次,“不是現在啊,也不是以前,是我十九歲的時候,當時沒做多少逍遙日子就入宮為妃了。”
【不是的,你歸隱江湖了。】
“彆瞎叭叭,師父不會允許這樣的……我們是世仇,是隔代仇,是從幾十年前發生的,我們結仇了。”
【……】
她擺弄綁在胳臂上的□□,“唉,真讓人頭大。”
樓底尖叫恐嚇聲沸反滔天,就像蒸鍋裡源源不斷冒的水,咕嚕咕嚕。
“有人死了?”裴卿知道。
尤應懷本想將手貼對方臉頰,後知後覺感到難妥,最終她把裴卿知的手貼在自己臉上,緩緩點頭讓其感受。
這人雙手冰涼缺乏溫度,死氣沉沉。
上等客房,一間房,兩個寢室。
裴卿知眼前繃帶被解了下來,深眼窩,經年奔逃充斥著疲倦的眼袋,眼尾有塊裂痕。
浮綠退儘,他應該能視物了。
尤應懷困得很徹底,拉著人進房間,再迷迷糊糊敞著門往外麵走,特地下樓“借”來麻繩。
樓底粗略清點,共四個瘡口大開的腦袋緊貼地麵。
血潤濕發絲鋪在地麵像墨魚吐.出的墨汁。她一腳深一腳淺,每每被絞入局勢,總能四兩撥千斤,並給予反擊。
不知打鬥了多久,反正人上樓時,有人嚎叫,有人約戰,可無人站出來擋在她身前攔路。
還是吵,但抵不過頭暈。
腦袋漲麻。
兩床被褥,一床鋪在地麵,裴卿知遭麻繩捆綁安分躺著。
她做了個悠長的夢,是曾經讀取過的記憶,來自若蓉的殘酷記憶。
張張胡子拉碴的臉在腦海裡徘徊,一進一退,一左一右。最後眼眶裡擠滿密密麻麻的人頭。
其中有頭目刀疤自眼角貫穿太陽穴,活像盤踞著條猙獰蜈蚣,讓人疑心這麼重的傷,究竟如何能繼續苟活。
慢慢得肚子連著腿這段變得沉甸甸,扭動腰肢無濟於事,小腹就像被巨石壓住般。
肺葉裡的氧氣幾乎要死亡,巨石終於開始滾動,研磨。
海浪汩汩湧過,一下下拍打她的身體。
若蓉眼睫顫動,入目卻全是中年,肮臟,臉部抽搐的橫肉,扭曲或平麵的鼻子。以及脖頸傳來粗糲又虛弱的喘息,一切都讓她聯想到下水管老鼠腫.脹狹長的身軀。
有吻或撕咬。
尤應懷逐漸適應了黑暗,有個身軀跪坐在旁邊,就在被褥上。
因為伸手觸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