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應懷怒急攻心,觸發被動技能“遊牆”,踩著牆麵騰空直上,本想最後一下借飛刀之力越出宅院,順道扭轉武器方向,給王府守衛一點小小的震撼。
但緊要關頭,背上的蛆狠狠扭了下,她驟然想翻身,幸好能強忍住回去。
武功再好,這具身體經過長途跋涉、營養失衡再加風寒受凍與失血過多。年僅十六歲的軀殼承受了生命無法承受之痛。
總之不習慣背上有人。
飛鏢總從身前來,毒蛇蟲蟻才愛襲人後背。
正容亢色的她,隨即如一片落葉般蕭瑟。
遲來的護衛拽住尤應懷小腿,她順著那股勁反轉借力將人臉狠狠踢崴。
大仇得報,卻沒順利抵達院外。
這位來自鬼穀的高手氣急敗壞,並且察覺直起腰杆裴卿知隨時會滑落,對方雙臂在自己兩側飄蕩,沒絲毫複蘇的跡象。
她雙手受限便打起嘴炮,“小女一屆弱女子,何必咄咄逼人?”
“你我皆有家人親友,誰傷條胳膊掉條腿日子便難過了,首當其衝者率先患難,咱倆各退一步,就當從未見過如何?”
守衛罩在黑暗裡,遠處火光隻能看清他衣服的邊邊角角,尤應懷知道他已受了許多傷。
侍衛吐.出口夾著兩顆碎牙的鮮血,從地上爬起,重新嘶吼兩聲充膽壯威。
尤應懷眼珠溜溜轉,暗自盤算,“繞路要遇上的侍衛隻會更多,現在攀牆出院是最好選擇,可麵前這人……”
她繃緊腳麵儲勢待發。
“妖女我妻兒老小已死,今日不血債血償誓不罷休!”
尤應懷心裡鍋碗瓢盆摔成粉沫,真是什麼邪門事都能被自己遇到,活了個大命。
那就打吧,看誰打得死誰。
當壞人最重要的覺悟之一,此生不是殺死彆人,就是被彆人殺死。僥幸次次任務圓滿成功,年老後也會滿身傷痛難以救治,壽寢正中子孫環繞遠在天涯海角。
禍亂人間,亂殺無辜者,無人能降自有天來降。
偷襲才麵帶微笑,尤應懷臉上笑意斂得乾淨,殊死搏鬥時總應如此。
師叔那種談笑風生的打法,無異於貓抓老鼠降維打擊。
她再次驅動內力召喚蠱蟲,氣息逐步紊亂,蠱蟲過來需要時間,今日放血引蟲之事做了太多回,能感覺體力被一點點蠶食。
侍衛五步並成三步衝向尤應懷。
腳尖崩得愈發緊,剛準備攻擊——原本垂在身體兩側搖晃的手,突然接收到力量,支棱著鬆開一直握緊的拳頭,某球狀藥丸滾落地麵。
尤應懷覺得背上人在說話,儘管背後沒長第三隻眼,仍然知道這人在窸窸窣窣。
嘴巴翕動。
無所謂,姐神勇所向披靡。
她往前邁了半步,煙霧自地麵蔓延騰空而起。
透著悠悠綠光的煙霧明顯是鬼穀手筆。大約踩到了同伴打鬥遺落的武器。
天助我也!
尤應懷大喜過望,當即轉身遊牆離去。
氣沒來得及鬆,係統音樂雖遲但到。
蒼茫又烈性的純音樂,很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