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尤應懷死了幾個來回,卻還感到難甘心,一口怨毒之氣哽在嗓子眼,無論如何也咽不下去。
“先前享過福的,總比那些從來什麼都沒有的要好些,”尤應懷平靜地移回目光,語氣無多大起伏,“出生窮苦的命也太可憐了吧。”
若蓉頓感拳頭打在棉花上,橫豎氣都順不暢,怒火攻心,噌地一下站起。
眼看戰火一觸即發,坐在她旁邊的連忙把人攔住,“算了吧。”
天寒地凍中,尋常人受了風寒怎麼呆著都發悶。車廂裡尚能鬥嘴的確實身強體壯,其他家夥體質差,寒極泛熱趴在車廂喘息。
尤應懷習過武不畏嚴寒,但依舊裹著層小被子。
原因無他,前幾次把破被丟給旁人,非但沒得到感謝,還被懷疑嬌貴的大小姐怎受得住嚴寒,險些暴露真實身份。
雖然她確實是尤家二小姐,但她此來是聽從師父的吩咐,打探幽州王有無謀反之意。暫時冒充犯了陛下名諱的薑家長女,薑翡。
【宿主宿主,我現在嚴重懷疑男主裴卿知前幾次殺你,就是因為這個原因,您一個沒出過遠門的嬌嬌女,怎麼會不用蓋小被子?】
【男主武功比你強多了,卻依舊敬業地蓋被發.抖!】
尤應懷聞言,抑製不住地發出一聲冷笑。
本就因氣憤加寒冷麵若虹霞的若蓉,剛剛壓下去的火氣霎時又竄了出來,越燒越旺。
不過激火者絲毫沒有要對線的自覺,下意識扭頭去看男主裴卿知。
裴卿知蜷縮身子靠在團爛布裡,臉頰薄唇沒半分血色,雙目一動不動盯著車壁上的黃.色汙漬,顯得呆滯又無神,活像受了天大的打擊,不願再苟活下去。
那雙眼眸如黑曜石般深邃,眼睫處結了層冰霜,儘管長得俊俏似鄰家孩童,卻因神情過於狼狽瞧不出怎樣絕美。
就在尤應懷嫌惡地注視下,若蓉披著破被,邁著大步就來到了男主身旁。
頂著所厭之人驚異的目光,若蓉她分外得意,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扯掉了男主裹著的小被。
就在尤應懷以為她是太冷,過來搶棉被時。對方卻拋了個完美弧線,把硬鐵般得棉被扔向自己。
“怎麼你喜歡他啊,用這種惡心的眼神看我。”若蓉終於痛快了,麻利地回到原地蝸縮起來。
尤應懷被那死硬的破棉片砸個正著,雖沒多大痛感,可因半天搞不清狀況顯得迷茫。她瞅了瞅隻掀了下眼皮的男主,又瞅了瞅仰頭對她撇嘴角的若蓉。
尤應懷:她啥時候記恨上男主了?
第一次出現這樣的走向,手持劇本的係統連忙出來解釋。
【宿主,您對男主其實在太照顧了,一直注意他,女配以為您喜歡他也實在無可厚非。】
心底五味陳雜,尤應懷意外發現她看著男主受罪,有種久違的愉悅。
就在這一刻她下了莫大的決心,往後再巴結保護男主不如自戕。
男人狗都不救!
尤應懷緊隨若蓉無聲地冷笑,不再理會係統有模有樣地分析。
她假作慈悲、麵帶憐憫,若有若無地輕歎口氣,主動幫男主送去被子。不僅歸回十八線女配搶來的被,還把自己的破棉片給他裹了上去。
再次幫男主拉了次仇恨值,她倍感欣慰,仿佛都能隔空看見若蓉那張扭曲的臉。
若蓉生來就是苦命人,縱使靠著張鬼斧鑿的巴掌臉享過幾日福,卻也是不得長久的。
加之她時運不濟,意外衝撞了剛及笄的汝寧郡主,本是小事可恰被君上聽了去,便順手將人遣去幽州,給遠嫁去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