饒是林嘉樹心性再好,不免心中也會留下些裂痕。隻是,他現在不明白嚴先生到底是怎麼看出來這些的。
“京城有太多的人想要我的命。”他斟酌了一下,說出的話輕輕的,但是又顯得極為的沉重。
“但是你知道其實他們並非是真的想要你的命嘛?”嚴先生沒再把眼光放在自己的這位徒弟身上,而是投向了遠方,似乎這句話讓他想起了很多事。
林嘉樹有些不解。
“或者你隻需要一些妥協,跟那些人達成一些合作。你便不必這麼辛苦。”嚴先生的話很輕,像一陣風一般拂過。
林嘉樹下意識地問道:“那父兄知道嘛?我需要做哪些事情呢?”父兄是他在這個世界最為信任的人。如果真的如此,他認為父兄不會瞞他。
“這和你父兄無關,不過是你自己的選擇罷了。你父兄想要你做的也未必是正確的,而你自己選的未必就是錯誤的。”
嚴先生說到這裡,腦海裡似乎浮現了一個人。那個曾經讓他恨得咬牙切齒,道心破碎的那個人。
此時的他,心中不免對自己當年的判斷產生了一絲懷疑。難道他真的沒有錯?錯的隻是我們或者說是這個世界?
某種程度上,他眼前這位徒弟和那人有些相似。都不是那種喜歡被常規所束縛住的人,都有常人難以理解的眼界和思維。
那時的他不明白師兄為什麼那麼喜歡那個人,尤其是後來發生的那件震驚整個大燕的事情之後,他愈發堅信了自己的判斷。
他固執地認為師兄看走眼了,所以師兄再也沒出現過便是因為懊悔,因為自責而不願意再次出現在自己眼前,再次出現在世人眼前。
但是這麼多年過去了,他老了,也慢慢成為了大家口中的老怪物。回頭再看,對當時自己的眼光產生了些懷疑。
是啊,師兄那樣一位灑脫的高人,一生隻做修行問道,不問紅塵世事,道心從未蒙塵。自此消失不見絕不會是因為懊悔或是自責而像他這樣把自己封閉起來。
可能這就是自己不及師兄的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