苛責和不平的話倒了嘴邊,左右卻說不出來。
“聽說你每天都往醫院裡跑,辛苦你了,想要什麼包?儘管去提。等我忙完這一陣子,我就好好的陪著你媽媽。”沈廷軍一臉賠笑的哄著她。
沈桑用手支起腦袋,聲音脆脆的帶著些嬌氣,“我不要包,你隻要好好的陪陪媽媽就好,還有我要回學校了。”
“我讓司機送你回去。”
鑒於他態度良好,沈桑想著下次再去醫院看媽媽可以為他說兩句好話。
沈桑滿意的點了點頭推門出去,步子剛踏出辦公室她又回身喊了一聲,“爸,你少喝一點酒。”
“知道了,小棉襖。”
“對了,你那個秘書……”
沈桑不經意的提及,沈廷軍的反應很快。
“那人跟了我好幾年,你媽也見過她,她是惹到小公主了?”
“沒什麼,長的還挺漂亮的。”
回到學校,沈桑就一頭紮進了工作室,她的畢設是一道天梯,體積中等隻是有許多細節要打磨,她在每一道台階都放置了一些東西,被忘卻的,被拋棄的,形形色色。
最後一個台階,上麵是殘骸。
色調分為兩個部分,下麵是瓷白,上麵是暗灰。
她答辯的那天很順利,結束之後她回了趟家拿一些東西,當她還在奇怪怎麼一個傭人都沒有時,喘息和嬌吟聲把答案告訴了她。
沈桑站在門外,死死的握住門把手,腦海裡一片轟鳴。
她深吸一口氣,在一旁找了一個趁手的東西,隨後踹開了門,不由分說的打上去。
驚叫聲成了主旋律。
“桑桑,你先出去,我等會給你解釋。”
“我有眼睛,我看的見,你還要解釋什麼?!”
她把那個女人撈起來,原來是她見過的人,那個秘書。
也正是這一天,醫院那邊傳來噩耗,媽媽的病情突然惡化,動手術時又大出血,急需輸血,可是醫院沒有匹配的型號。
沈桑和沈廷軍急急忙忙的趕過去時,已經晚了。
生理鹽水從身體中不斷的湧出,她像一條離開了海水的魚,將要枯竭。
沈桑抱著媽媽的身體,冰涼涼的,醫院的走廊上隻聽得到她的哭聲。
沈廷軍上前想要把她扶起來,卻被她推開,聲嘶力竭的聲音,“沈廷軍,你還我媽媽啊,你對得起她嗎?”
這一刻,沈廷軍像是做錯事的孩子,低著頭不敢言語。
那年夏天下了一整季的雨水,濕黏又陰冷的感覺浸入骨子裡,成了她的一部分。
喪事處理完後,沈桑和沈廷軍的關係降到了冰點。
“桑桑我知道我對不起你媽媽,但是這件事她是知道的。”
“你愛媽媽嗎?”沈桑盯著他,問著一個不能再清楚的答案。
“我一直都愛她,可人有失足,我也想過離婚,但是因為一些利益關係,我和你媽媽還是繼續走下去了,桑桑成人的世界很複雜。”
“彆為你的出軌找借口了,不管再怎麼美化,你的行為都卑劣。”
血脈之間惡語相向永遠是最紮心的。
幸福美滿的假象被震碎,難怪媽媽為什麼一直都不開心。
奶奶身體本來就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