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延年為自己感到羞愧。他之前竟然生出過偷偷蹭靈氣,而不告知李延年的想法。
……
一隻小鹿正在山上吃草,它似乎聽到什麼聲音,抬起頭來,四處張望著。
突然,一支利箭穿過灌木叢,爆射而來。
那隻小鹿想要逃跑,卻是已經來不及了,利箭直接洞穿它的脖子。
巨大的力量,把小鹿帶翻在地。
小鹿掙紮了幾下,就不動了。
兩個壯漢穿過灌木叢,大踏步走過來。
一個中年,一個青年。
那個青年抬腳踩住鹿頭,伸手握住利箭,往外一拔。
利箭卡在骨頭裡,拔出來的時候,卻是已經斷了。
“可惜,又損耗一支利箭。”青年嘖嘖舌,頗為心疼。
“沒關係,好歹打到一隻鹿,不用空手而回了。”中年男子安慰道。
“這山上的野物,是越來越少了。前幾年,漫山遍野都是野豬群。現在那些野獸要麼跑到二重山,要麼跑到其他鄔堡的林子裡去了。咱家林子,至少得休養生息四五年,才能緩過勁兒來。”青年歎口氣。
這兩人,正是徐青山和徐渭父子倆。
他們出來半天,隻獵到一隻鹿,還折損了兩支上好的箭。
徐家是靠著狩獵起家的,這幾年,狩獵一直是最重要的一項收入。
現在幾乎無獵可狩,讓他們很是惱火。
山上起了一陣風,遠處天邊有黑壓壓的烏雲覆壓而來。
“起風了。要下雨。”徐青山一喜。
“旱了這麼久,終於要下雨了。現在是五月,希望今年是個風調雨順的年景。狩獵是指望不上了,咱家隻剩下田裡的收入,要是豐收,日子還能好過點。”徐渭看著越來越近的烏雲,笑著說道。
“這雲層很厚,雲很嫩,這一場雨肯定不小。現在正是禾苗生長的時候,有了這場大雨,今年的收成,就有保障了。”徐青山看著越來越近的烏雲,以他的人生經驗推斷著。
兩人把獵到的鹿綁好了,用一根木棍抬著下山。
鄔堡裡,早就一片歡聲笑語,甚至有老人跪下來,感謝這場及時雨。
“咱們徐家,底蘊還是太薄了,沒什麼產業。山上沒了獵物,收入跟不上,開銷卻是越來越大……難啊!”徐渭感慨道。
不當家,不知道柴米貴。
徐渭管了兩年家,清楚地知道支撐一個大家族,有多難。尤其徐家這樣新晉的武者之家,父子幾人修煉,再加上各項建設,開銷很大,卻沒什麼額外的收入。
現在家裡缺錢少糧,就等著田裡的收入,來渡難關呢。
“今年的田賦怎麼收?”徐渭問道。
“跟往年一樣,該交給朝廷的,一分不能少。剩下的,咱們十五收一。”徐青山道。
百姓除了交給朝廷賦稅之外,還要給鄔堡主交賦稅。
其他鄔堡,扣除交給朝廷的份額之後,剩下的,還要收走半數以上。
徐家隻收十五分之一,可以說十分良心了。
徐渭問一句的意思,是想加些田賦,多收上一些糧食來,徐家的日子也能寬鬆一些。
徐青山看出徐渭的心思,語重心長道:“咱們家出身貧寒,起家還沒幾年時間,應當記得當初是怎麼走過來的,應當善待百姓。”
“咱們苦,百姓更苦。咱們鄔堡那些農田,都是登籍在冊的。朝廷賦稅本來就重,交完稅之後,已經剩不了多少了。咱們再收上大半來,到冬天,肯定又會有許多人凍餓而死。這於心何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