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年天旱,位於上遊的地鄰截斷溝渠,把水全都引到自己家地裡。
父親拎著一隻野兔上門去找他商量分一些水,對方耍無賴,不肯妥協。
不久之後,那個無賴地鄰晚上醉酒,莫名奇妙摔斷了脖子,死了。
這件事情,或許對前身徐渭刺激太大,讓他印象很深。
在徐渭剛剛融合的那份記憶裡,清清楚楚地記得,那天晚上大哥不在家,父親出去找他,兩人很晚才回來,父親臉色很凝重,大哥的眼中,則是帶著幾分凶光……
那凶光,跟現在的眼神很相似。
“不要胡來。”徐青山嗬斥一句。
然後,語氣一緩,道:“李能這個人,貪婪無賴,憊懶多疑。他看到咱們爺幾個如此鄭重,即便沒聽到幺兒具體說什麼,肯定也會胡亂猜測,會留心盯著咱們家。此人絕對留不得!否則,以後咱們家有任何異常動靜,他免不了要借李角的勢,來敲詐咱們。”
“但現在不是殺他的時候。剛才咱們在門口嗬斥他,我看路口有人遠遠張望。如果他突然死了,肯定會有人懷疑到咱們頭上來。要是普通村民也就罷了,可李角在張家做族兵,真要是查下來,咱們扛不住。”
“這件事情,隻能徐徐圖之。好在李能平日裡慣說謊話,喜歡誇大其詞,他無憑無據,又說不出個三二一來,村裡沒人會信他。咱們隻要小心留意,彆再讓他抓住什麼把柄就行。”
“好。那我盯著他。如果他敢胡亂造謠,我撕爛他的嘴。”徐澎握著醋缽大的拳頭。
徐渭相信,大哥絕對能做得出來,不僅是說說而已。
徐家父子,雖然隻是普通山民,但幾人心性都不錯。父兄幾人,皆是可造之材。
徐渭很欣慰地看到,徐家的未來,值得期待。
……
“啐。什麼玩意兒!”
李能朝著地上啐了一口吐沫,裡麵混雜著鮮血,嘴裡血腥味兒濃重。
剛才挨了一下,嘴被打破了,這讓他十分惱火。
“一家人鬼鬼祟祟,肯定沒乾什麼好事……咦?”
李能突然想到什麼,腳步微微一頓。
“我就是想跟進去,看能不能要塊肉吃,以前這種事情我沒少乾,他們最多罵我幾句,這次為什麼這麼緊張?甚至還要殺我!”
徐家爺幾個拎著柴刀衝出來的那一幕,讓李能現在想起來,還感到不寒而栗。
“這裡麵有事兒啊!我好像聽到那個老東西讓徐老三關門在門口守著……徐家不會是藏了什麼好東西吧?”
李能越想越是這麼回事。
他這半輩子不乾正事兒,就專盯著村子裡誰家有什麼好東西,琢磨著薅羊毛,能偷則偷,能搶則搶。
這方麵的心眼最多。
“我得盯著點兒。徐家真要有什麼好東西,可不能少了我那份兒!”
李能捏了捏下巴。
生疼。
剛才摔的。
怎麼就是徐家呢?
這家不好惹。
要是換做其他家,他直接闖進去看個明白,誰能攔他!
……
呼。
呼。
徐家後院,拳影交錯。
剛剛得了武道秘籍,爺幾個根本等不及,興致勃勃就開始練了。
一趟拳腳下來,渾身冒汗,雖然累,但是舒暢無比。
徐青山正當壯年,光著膀子,一身腱子肉像是剛洗過一樣,在月光下明晃晃的。
他走到屋角水甕前,拿了大瓢,舀一瓢水,就著瓢口,咕咚咕咚灌下去。
山泉水清甜甘冽,很是解渴。把胸前打濕了,也不顧。
最後一抹嘴,十分痛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