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搖瞥了她一眼,淺啜一口茶,又細細品著。過了半晌才十分冷淡的說道:“按照搖月樓的規矩,朝康北氏是世家大族,先給個百兩黃金吧。”
蕭懌妧聞言一拍桌子,茶壺都震了三震,“你做生意做昏頭了啊,自家人的錢也掙?”
“況且我又不問他們家的秘辛,你要我那麼多錢?”
季搖放下茶杯,學著剛剛蕭懌妧的樣子,清了清嗓子道:“妹妹莫惱。”
蕭懌妧右眉一挑,看向旁邊的朱漆雕填描金花卉紋架格,目光定在一處,“我看那個藍白色的瓶子挺好看的,掉在地上的聲音應當很清脆,要不我試試?”
她說著抬腳就要往那走。
季搖見狀,趕緊起身去拉她,“誒誒誒。”
這可是他新收的霽青白花瓷梅瓶,還沒捂熱,可不能給蕭懌妧打碎了。
“哥哥不過是開個玩笑,你瞧你還當真了。不就是樓下那小白臉兒嗎,他家我知道的可多了,我與你細細說。”說著就把她給拉走,按到椅子上,還給斟了杯茶。
“這朝康北氏乃士族之首,世襲丞相一職且在各地開設學堂,家中子女儘是君子之風,天下文人皆以之為表率。”
季搖一展刀扇,邊說邊扇,頗有搖月樓旁邊那說書先生的風範。
“然後呢?”蕭懌妧邊喝茶邊聽。
季搖回了她一記眼刀,讓她彆插嘴,而後繼續道:“朝康北氏有三條家規,一不能習武,二不能納妾,三不能鑽營。”
“什麼?不能習武?”蕭懌妧擱下茶杯,雖有季搖的眼刀警告在前,但還是沒忍住插嘴問道。
季搖撇了撇嘴:“你這麼驚訝做什麼?北氏本身就已經是文臣之最了,再來個武功好的,你要是皇帝,你怕不怕?而且皇宮有禦林軍,北府也是有鄴平軍的,一般刺客根本近不了身。”
難怪北唐幫南宮黎解決殺手時要蒙麵,原來是怕被人發現他會武功。
“若是違反家規會如何?”蕭懌妧小心翼翼的問道。
“輕則仗刑監禁,重則再家譜除名、掃地出門。”
蕭懌妧腦補出北唐白嫩的肌膚被打得皮開肉綻,然後再被趕出家門變得灰頭土臉的樣子。便慶幸剛剛沒嘴快把北唐就是尋風客的事情告訴季搖,不然哪天季搖把這消息給賣出去,豈不是害了北唐?
次日晨曦天明,南宮黎剛起身欲出門,便聽到幾下敲門聲。
推開門一看,原是搖月樓小廝端著早膳來了。
“這是搖月樓為住客準備的早點。”
昨日南宮黎來到蘇京城,便暗暗感歎這裡的繁華,比起都城朝康也是不遑多讓。
而此處的搖月樓更是堆金積玉,即便是朝康城中都沒有如此瓊樓玉宇的酒樓。無論是桌椅雜物,還是碗碟吃食,都十分精致玲瓏。
掐絲琺琅碗盛著蓮子粥,粉彩花碟放著三塊龍井流心酥,青瓷茶盞裡倒著清香竹韻露。
“多謝。”南宮黎淡淡說道。
小廝輕手輕腳的動作,也不過多言語。
待小廝出去後關上房門,南宮黎方才坐下。
近近一瞧,那粉彩花碟旁還放著一張紙條。
展開來看,上頭寫了個“恒”字。
南宮黎頓時明了,他乃大晏皇帝的第三子。而皇帝的長子名為南宮遠,封號正是一個“恒”字,是為恒王。
原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