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未見美人出浴圖(1 / 2)

宛若北邊月 予懷嘉 6955 字 2024-06-0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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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京城,牡丹館。

三聲鼓響,紅紗傾瀉,蕭懌妧身著紫棠衣裙自樓上踩紗而下,麵戴鎏金流蘇遮住半張容顏,懷抱玉骨琵琶堪堪落座紗幔中央。大弦急雨,如薄鼓微擊,小弦私語,似敲冰戛玉,順著輕紗浮動,琴聲飄散台下。

蘇京名伶不少,蕭懌妧更是其中佼佼。

她的藝名叫作瀟瀟,去年方才嶄露頭角,因次次出場皆薄紗層疊而有半遮麵的神秘之感,故風靡全城。

牡丹館十幾日前便放出風聲,道瀟瀟即將要往都城朝康去,此次乃她在蘇京的最後一曲,館中自然是觀者雲集。

“子越,這便是你拉著我們千裡迢迢來見的伶人瀟瀟?”

南宮黎興致缺缺,隻在曲罷後看了一眼台上的蕭懌妧,裝模作樣地給了句稱讚:“彈得倒是不錯。”

白策,字子越。他望著南宮黎,瞪起星目:“什麼叫‘不錯’明明就是特彆好聽,這趟沒白來。還有,從朝康到蘇京,分明不遠,也就行了七八日。”

“聽說她要去朝康了,那你還來蘇京豈非多此一舉?”南宮黎在心裡對白策的紈絝之實又拔高了一個層次。

白策卻不以為然,倚靠在椅子上揚唇一笑,露出勻稱齊整的貝齒,“若能聽仙子之音,多此一舉又何妨?”

再瞅他的錦衣玉冠,饒是一副膏粱紈絝之姿。

說罷又望了眼旁邊一位身著白衣,長相乾淨,手拿折扇的少年,道:“連淵渟這種小君子都喜歡看。”

且看北唐,其字淵渟,白衣長袖,手執水墨折扇,麵如皎月,眼蘊星辰。若非要描述他的氣質,那便像是:傍晚夕陽微染雲,柔風輕拂漾桃花。

白策胸中少墨才疏淺,一時沒想到用什麼詞來形容北唐,便雲了個“小君子”,不過還挺貼合他。

“咳咳”北唐聽了白策說的話不禁乾咳了兩聲,“流蘇遮麵,紅紗掩身,餘音嫋嫋,不絕如縷。”

白策一聽北唐讚揚,興致更甚,“我倒是好奇這如此動聽的琴聲之後是怎樣的人,可惜瀟瀟從未露過臉。”

“不如白大公子豪擲千金隻為一睹佳人真容?”南宮裡撇了撇嘴,故意打趣白策。

白策擺了擺手,歎息道:“瀟瀟久負盛名,想看她的人自然不少,可惜人家根本不要錢財,就連登台演出也是全憑心意,完全不給我們散儘千金的機會啊。”

夜幕降臨,蕭懌妧在台後卸了濃妝豔裹,十五六歲的芳華正好,淨臉後的肌膚可賽冬雪。兩邊麵頰上一抹淡淡的妃色,仿佛鑲上了一朵剛摘下的嬌豔桃花。

梳雲掠月,桃腮杏臉雪肌花容自不消多言。一眼望去,最勾人的是她的那雙明眸。玉蔥鼻上,遠黛眉下,眸子似澄澈碧天般明淨。雖是狐狸眼,卻不顯嫵媚迷離,儘是一股瀟灑不羈之感。

牡丹館的夏媽媽手捏方帕,麵抹豔妝,頭砌金釵。儘管上了年紀,身段卻還依舊窈窕,她頰上堆著笑意碎步走來給蕭懌妧遞了杯溫茶:“小妧小姐,您一會兒還是去搖月樓嗎?”

蘇京人儘皆知,搖月樓樓主季搖之妹名為小妧,長了副明媚豔麗美貌,卻是個柳弱花嬌又弄鬼掉猴的主兒。除幾位自小相識的之外無人知曉她的真名叫蕭懌妧,隻得一個夏媽媽知道小妧小姐即是伶人瀟瀟。

蕭懌妧卸下釵環,珠玉相撞,置於檀桌,泠泠作響。娥眉明淨慵懶之聲,隨意言道:“我一會兒自己去。”此二音珠聯璧合,無心相配卻甚是悅耳。

蘇京繁華是真,魚龍混雜亦不假。一眾武林幫派,多得是興妖作怪,隨時命懸一線。此城是富貴地,是溫柔鄉,是夜夜燕舞蕃昌,更是四麵楚歌劍林刀山。

在外人眼裡,蕭懌妧是個不會武功的嬌弱小姑娘。儘管搖月樓淩駕眾幫派之上,明裡暗裡的管著蘇京城,其樓主的妹妹,想來是無人敢招惹,可夏媽媽卻依舊憂心會有些許不長眼的傷了她。

大約一炷香後,蕭懌妧換上縹色長衫。從櫃中翻出一把長劍,其鞘潔如雪,其柄白如玉,儘管劍未出鞘,但依舊能感到一股清冷肅殺之意。她劍背身後,帷帽遮麵,自窗躍下。

市列珠璣,戶盈羅綺,江南街集,火樹銀花。

笙歌蘇京夜無休。清舞如燕,風消燭焰,盛市光相射。人影參差,巾幗寬刀,須眉劍戟。溢溢萬丈豪情。

繁華如此,城中卻依舊不乏掛竿兒浪子。

一座高樓赫然屹立在蘇京城中心地帶,金色的牌匾上十分瀟灑的寫著三個大字“搖月樓”

北唐、白策、南宮黎三人正在搖月樓裡用晚膳,北唐喝不了酒,隻得飲茶。

精巧食飯留不住腹心,清淡香茶亦解不儘思慮。

北唐沒動幾箸,碧茶也才啜了半盞。“這有點悶,我出去吹吹風。”一壁言道,一壁起身欲走。

白策正津津有味地品嘗雕盤綺食,一個腮幫子鼓了兩個大。乍一聞北唐之言,匆匆混了滿杯茶,一齊咽下去,高聲囑咐道:“蘇京不比朝康,你不會武功,可得留神小心。”

北唐漫不經心的微微頷首,好像沒把白策的話放在心上。

北唐出去了半晌,還未歸來,白策便有些意急,“我們找找他,可彆真出什麼事了。”

南宮黎點點頭。

二人剛跨出搖月樓大門,一把利劍便直刺南宮黎,他慌忙側身躲開。

大約十人,身無長物,布衣麻履,都是普通江湖人的裝束,瞧不出來自何門何派,隻覺這些人的動作倒還齊整。

閣台鼓點動,街邊噴火響,人頭攢動,掌聲如雷。

南宮黎和白策拔出佩劍,背靠著背,緊張地望著周圍的殺手。

此次出遠門,他們刻意隱瞞了消息,因此並未帶護衛。儘管刺殺此事在意料之中,他們心中也有些底,可畢竟是在蘇京,隻怕會有什麼意外。

殺手一齊朝南宮黎跑去,他們剛舉起劍,還未落下,便見一抹青色身影從對麵屋頂躍下,落在他們麵前。

瞧著這位陌生來客,並且看起來武功實在不低。南宮黎腦中不禁閃過“意外”二字。

幾乎同時,一位身著夜行衣,背著一把色如寂寥黑夜之長劍的少年從搖月樓躍下,墨色的麵具遮住了男子的大半容顏,雖隻露出眼與唇,但足夠讓人浮想聯翩出一張俊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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