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鍵略微把自己整理的三點內容整合了一下,說道:“他的演奏中包含的炫技成分較低,很注意演奏時的肢體儀態,塑造音色的能力極強,而且音樂語氣很流暢。”
沈清辭:“繼續。”
秦鍵攤了攤手,“大概就是這樣吧,我打算之後再找一些他的作品聽聽看。”
沈清辭有些欣賞秦鍵的這種態度,也包括對方剛才的總結。
片刻。
“其實你說的基本上都涵蓋在了涅高滋這一派的演奏特點之中,不過關於最後你提到的‘音樂語氣流暢’這一點——實際上就是這一派最為主張的東西。”
頓了頓,他繼續道。
“涅高滋學派強調每個樂句之間,每個段落之間,每一個音直接都不能沒有聯係。”
“所以涅高滋在保證音樂聯係性的基礎上提出了‘活的、有生命的呼吸’這一觀點來代替了每個音之間的間隙。”
秦鍵思考了片刻,“這樣不會造成分句上的困擾嗎?”
他想了想,如果將所有音符之間都建立起聯係,那麼在實際演奏中,作品的分句處理將變成一件極其麻煩的事情,甚至沒有分句可言了。
“關於分句的處理,涅高滋的建議是首先應該找到當前樂句的‘中心點’,樂句中的所有音都要被這個中心點吸引,從而完成音樂上的連續不斷、不間斷的起伏。”
沈清辭的話秦鍵明白了,也搞懂了,隻是最後一個問題他留在了心裡——這樣的處理有沒有弊端?
這不是質疑權威,隻是他的存疑。
今晚的音樂會拋開拉三最後一點帕爾曼的失誤以外,師徒二人的聯手獻上的表演幾乎是滿分。
但是僅僅四首作品,就沒有那麼強的說服力。
秦鍵試想如果用這種演奏方式來演奏莫紮特,那場麵一定非常‘有趣。’
並非無理,正是因為從內心尊重前人留下的經驗碩果,秦鍵才報有了這一份遲疑,如果有機會他甚至想親自感受學習一下這一流派的技法。
“秦鍵。”
沈清辭突然打斷了秦鍵的思緒。
“從十八世紀到十九世紀的歐洲樂壇,古典樂派和浪漫樂派還是當時的主流音樂。”
“可是當人們還沉浸在莫紮特、貝多芬、李斯特、肖邦的時候,鋼琴作品的分門彆類已經愈發明顯了,各種新型樂曲體裁的不斷出現導致了對於演奏者的技術要求也就越來越高,隨之而來就是不同的演奏學派,不同的教學法,不同的演奏技巧的誕生。”
“我的意思你懂嗎?”
秦鍵笑著點了點頭,“一切都是在發展中的。”
他的話音一落,沈清辭一笑,大手一揮。
“‘不說了,喝酒。”
...
淩晨兩點半。
臨走前。
“明天上午十點餐廳等我。”沈清辭對秦鍵說道。
秦鍵含糊的回答道:“還叫夏樹嗎?”
兩個人看起來喝的都有點夠嗆。
“你隨便。”
沈清辭說著就進了衛生間,秦鍵搖搖晃晃的回到自己的房間。
今天這一天他覺得很充實。
至於明天沈清辭要帶他乾什麼,他的大腦已經跟不上了。
...
走到床邊,秦鍵一頭紮在了床上。
接著一陣天旋地轉襲來。
此刻,除了不好喝之外,秦鍵又發現了一個伏特加的缺點。
“後勁太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