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張小花眼中那難以掩飾地豔羨,薑禾有些說不清道不明的覺得心裡很脹。
再麵對張鼎柱時,語氣更差了。
“怎麼了,有什麼問題嗎?”
張鼎柱攤了攤手,輕蔑道:“害,隻是覺得,做女人的,用得著讀書嗎?在家做做家務,年紀到了捯飭捯飭自己,找個好郎君嫁了,生倆小子,不就圓滿了。這讀書就壓根不是女人該乾的事情。”
這套說法,薑禾聽說過,卻不曾親眼看到有人在麵前說起過。
一字一句沉重地砸在她的心頭,叫她有一瞬間不知道要怎麼開口。
反駁的話十有八九要和張嬸子撕破臉了,但是不反駁,她夜裡睡著了都得起來給自己兩巴掌。
而就是沉默的一瞬,雨桑邁步,擦過青楊和薑禾的肩膀,站了出來。
“讀書不是男人的特權!”
她的語氣依舊很淡,但是每一個字都蘊含著力量。
其實一開始,雨桑在知道薑禾想要送她也去書院時,她是有些抗拒的。
柳長歌提過多次要送她去學武,雨桑都沒應下來,更彆說去書院了。
但是聽了張鼎柱的話,這飄搖不定的猶豫,就突然紮了下來。
她要去讀書的!
其實薑禾根本不用擔心雨桑會有想法,她人生中相處的最久的兩個女人,都讀過書,識字得體。
從前的那個薑禾和柳長歌,都是讀過書的。
耳濡目染之下,雨桑自然是明白讀書的好處的,她雖不愛讀那文章,但學認字的時候是一點沒有怠慢。
至於嫁人這件事,柳長歌就是個更好的例子了。
柳長歌未婚未嫁,也未曾誕下子嗣。但她的經曆深深烙印在雨桑的腦海裡。
和孤身一人闖敵營、一人一馬鎮守城門比起來,雨桑覺得,這些經曆比嫁人生子重要多了。
“你……”
被這般不留情麵地反駁,張鼎柱氣得麵色漲紅。他哼哧哼哧喘著氣,直瞪雨桑。
可那憤怒至極的目光落在雨桑的臉上時,他突然就沒了火氣,那眼神中,突然就多了些隱晦的情緒。
“小桑妹妹啊……”
雨桑毫不掩飾翻了個白眼,一點也沒有搭理他的意思,而是看向了張嬸子和張小花。
“不知道小花姐姐是怎麼想的,願不願意跟我們去擺攤。”
她平時是沉默了一點,那是對什麼事情都不敢興趣。
但畢竟也是柳長歌教出來的人,此時脾氣上來了,眉頭一擰,美眸微微眯起,小小年紀,竟有種叫人心頭一震的威壓。
突然被點了名的張小花沒有反應過來,她愣了一下,不知為何,在看見雨桑眼中銳利的光亮時,她有種想要掉眼淚的衝動。
一直以來,她在家裡都不怎麼有存在感。
娘滿心滿眼都是哥哥,而哥哥一直都瞧不起她。
張小花也不知道自己要乾什麼,或許就等著過兩年,來個合適的說媒的人,然後就可以嫁人了。
但是,她看見梁燕兒背著草藥往京城去的時候,看著薑禾來家裡拿雞蛋的時候。
內心深處還是會止不住湧現出羨慕來。
她沒有一技之長,也沒有那麼多的想法。
當薑禾提出要她去看攤子的時候,第一反應是不可置信。
她也可以成為自己曾經羨慕不已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