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大武感歎著,可能是情緒湧上來的緣故,他突然彆過頭去,咳嗽了起來。
薑禾記得,他是在山間行走,討生活的人。
這樣矯健靈敏又強壯的身軀,被困在長椅和床上,實在是太煎熬了。
可能是臥床太久,孫大武整個人看起來異常的脆弱易碎。
“大武哥也不能這樣想,這藥不是蠻有效果的嗎?再說了,我從前聽人說,傷到骨頭就是要靜養上一段時間,要等骨頭自己恢複,急不得的。”
薑禾的聲音溫和卻堅定,想到她從前是大戶人家的小姐。從她嘴裡說出安慰的話,莫名就是會比旁人更有說服力幾分。
孫大武緊皺著的眉鬆了幾分,他扭頭看向農田的方向,在確定孫姨還沒回來後,才長歎了口氣。
“這藥,多貴啊。”
他的語氣很輕,但莫名其妙叫洗完黃瓜回來的青楊覺得心頭一沉。
那種窒息絕望,伴隨著簡單的一句話,院子裡一下子安靜了下來。
好不容易熬到戰亂結束,好不容易可以開始安安穩穩賺錢過好日子了。
偏偏攤上這檔子事,這一病,全家不僅失去了賺錢的主要來源,還掏空了全部的家底。
青楊想說些什麼,但又不知道從何開始安慰。
他也不是沒有經曆過類似的情況。當初薑禾重病到呼吸都微薄的時候,他大概也這樣坐在院子裡歎過氣。
但是這實在不是一個可以拿來勸人的好例子,因為薑禾隻是喝了兩碗梁燕兒開的藥,然後就聽天由命了。
能好起來,實在是奇跡。
實在不知道說什麼,青楊隻好將洗好的黃瓜遞到薑禾麵前。
“啊,掰一小截給我就好了。”
薑禾並沒有被帶進這悲傷絕望的情緒裡。
她指揮著青楊掰了黃瓜頭頭那帶把手的一截,把另一根,遞到了孫大武麵前。
這黃瓜從摘下來到送進嘴裡,也沒過去多久。
一口下去都能聽見清脆的聲響,冰涼脆爽,汁水四溢。
清爽的黃瓜香氣稍稍驅散了緊張沉重的氛圍。
薑禾嚼著黃瓜,朝孫大武笑了笑:“大武哥彆急,隻要藥管用,總有辦法能賺錢的!我今天就是為了這個來的”
……
孫姨不一會就帶著孫叔回來了。
一行人圍坐在院子裡,聽薑禾講述來意。
“什麼?!”
孫姨驚得瞪大了眼睛,她滿臉不可思議地看向薑禾:“你那肉鬆就是賺大錢的東西,要交給我們家來做?!”
不隻是孫姨,雖然孫大武和孫叔沒有說話,但是他們臉上的驚訝已經足以表達想法了。
“我倒是也想自己做,隻是沒有這個時間和精力。”
薑禾笑著解釋道:“馬蹄粉那麼繁瑣的工序,你們都能處理得這麼乾淨,我覺得把肉鬆交給你們做,再合適不過了。”
許是在路上的時候稍稍消化了一下,青楊對薑禾直接“外包”肉鬆製作的事情,居然也沒有那麼難以接受了。
他小口啃著黃瓜,聽薑禾繼續擺出條件來。
“大家都是一個村的人,從前也承蒙各位對我家的關照。我也不跟嬸子繞彎子,直接說明白話了。這肉鬆成本也不低,成本和利潤,我都和您對半分。”
孫姨有些茫然地扭頭看向孫叔,似是對這個對半分沒有概念。
“這一罐,要用四十文左右的豬裡脊。”薑禾從腳邊的背簍裡,掏了一個裝肉鬆的小陶罐子出來:“我賣七十文。”
這一罐子,薑禾和孫家各自能賺上十五文左右。
“這東西是一次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