非說薑禾這攤子上有什麼彆人學不走的，除了醬料，就隻有肉鬆。
醬料的調配複雜，好吃的也不止一種固定配方。
但是肉鬆不一樣，哪怕知道用的是裡脊，一時半會可能琢磨不出來要怎麼做。
薑禾麵色不變，臉上依舊帶著笑：“這也沒規定京城裡隻能有我一家飯團攤子啊。”
她將肉鬆飯團遞給急著去買菜的婦人，又揚起笑臉，問剛剛開口提問的監生：“您要個什麼口味的啊。”
“我要荷包蛋加肉鬆的。”
“好嘞。”
薑禾應了一聲，立刻開始卷飯團。
這個監生平日裡也常來，是個性子外向話多的。
他一點也沒閒著，而是誇上薑禾了。
“薑姑娘這氣魄我可真佩服，真大氣。”
“哪裡哪裡。”薑禾嘴上客氣著，舀肉鬆的時候，實誠地狠狠垮了一大勺。
“他們的攤子，隻要彆擺到國子監門口，我還想問問他們要不要買肉鬆呢。”
那監生樂了：“謔，你是真不怕被搶生意啊。”
“怕啥啊，總不能看人家有生意就眼紅吧。他們找我拿肉鬆，我還能多賺一份子錢呢。總不能又想做國子監門口的生意，又想要賺西市的錢吧。貪不得貪不得……”
她這一臉認真搖頭的樣子，逗笑了周圍的人。
但是沒有人真的把她的話當回事。
哪有人真的想要把自己攤子上招牌的東西賣給同行的，是真不要賺錢了是吧。
薑禾又包了兩個飯團後，再抬眼時，排在最前麵的是兩個青年。
其中一個年紀稍大些，身上的衣裳雖有些陳舊，但是很典型的讀書人打扮，膚色白皙，身材纖細。
而他身邊的青年矮上他半個頭，臉頰還帶著些稚嫩，但整個人被曬得黝黑，一看就是在外麵做工曬得。
兩個人眉眼相似，但看起來完全不是一路人。
薑禾認識他們兩個，讀書的是哥哥羅文，他是州郡選送到國子監的生員。
國子監的監生除去像楊瑞棠、李墨那樣的官員子弟，還有一部分是從地方來的生員。
需要經過重重考核，是真的有才華能力的人，才能進入國子監。
羅文靦腆地笑了笑，道：“薑姑娘，來一個肉鬆飯團吧。”
他們兄弟二人總是一起來，但隻買一個飯團。據曾經撞見過他們吃早飯的青楊說，羅文每次都隻吃兩口，剩下的飯團就讓弟弟羅武帶走了。
京城開銷大，雖然國子監有補貼，但是一家人要在京城生活，也還是很拮據的。
羅文的弟弟羅武就在碼頭上搬卸貨物，補貼家用。
“羅公子好久沒來了。”
薑禾隨口說著，在舀米飯的時候，多舀了一些。
要是多加料，彆的客人說不定會有想法，但是多加點飯還是可以的。
像羅文這樣的書生，一般是不會主動開口的。但是工匠們可不會和薑禾客氣，都是一上來就直接說想要多些飯的。
薑禾隻是隨口一說，但羅文嘴角的笑意卻是突然淡了下去。
尤其是他清清楚楚看見薑禾多舀飯的動作後，有些情緒複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