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水裡……黑乎乎的是什麼東西?
被酒精麻痹的大腦讓他沒有意識到異常,反而把頭更加湊近了水麵,想瞧個真切。
“噗通!——”
河麵上揚起一陣大大的水花。
被推入水中的男人下意識掙紮著,嗆入鼻腔的冷水讓他混沌的意識清醒了些。
對、對,他是會水的!
他擺正了姿勢,剛想要向上遊去。
從水底的更深處,一根細小的暗紅色藤蔓如鬼魅般伸出,悄無聲息地纏上他的腳腕。
感受到腳上的阻力,男人低頭,想把它扯去。
然而下一秒,更多的藤蔓遊蛇般從底下的黑暗中延伸出來,靈活地爬上他身體的每一處。
“嗚……嗚!”
手腳皆被束縛住,男人驚恐而絕望地睜大了眼,更加激烈地掙紮著。
然而這看似不起眼的藤蔓卻蘊含著巨大的力量,無論他如何掙紮,都擺脫不了。
最終隻能任由這藤蔓堵住他的口鼻,再也發不出聲響,拖到更深處的黑暗中去。
在生命的最後時刻,他的腦海中,閃過一雙美麗非凡、異色的眼眸。
便永久地失去了意識。
岸上,一個默默矗立的高大黑影看著逐漸恢複平靜的河麵,離開了。
……
第二日,警署處接到報警,有人在河岸邊發現一具屍體。
查明死者的身份後,警署判定,其死因為醉酒導致的意外溺亡。
便匆匆結了案。
畢竟,這隻是一個流浪漢。
這樣一個人物的死亡,沒有任何人會在意。
薇薇恩當然也不會知道。
此時,她已經回到了學校。
“你確定要申請住宿?”
辦公室中,看著麵前的小女孩,弗蘭克問道。
他是知道這個學生家境的困難的,剛開學時他還想讓薇薇恩搬到學校的宿舍裡來,怎麼也比住在貧民窟裡要好,費用也走政府報銷,卻被她拒絕了。
那毫不猶豫的態度曾令弗蘭克印象深刻。
現在半學期都快過去,薇薇恩又突然申請住宿,這不免讓他又多問了一遍。
薇薇恩點了點頭:“確定。”
弗蘭克抽出一張空白的表格,遞過去:“填一下表格。”
薇薇恩乖乖地填表。
弗蘭克忍不住打量她,有些驚訝。
這孩子,好像變了不少。
衣服變新了,頭發變乾淨了,更重要的是,整個人的氣質都仿佛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不再像以前一樣低頭塌肩、畏畏縮縮,而是姿態大方,與他對話時,眼神裡透著自信。
這變化讓他不由多問了一句:“你昨天,好像沒來學校?”
薇薇恩隨意地點頭:“是啊。”
這就,沒了?
等了半天沒等到下句話的弗蘭克訝然,正常人不是應該再解釋一下沒來的原因嗎?
這時,薇薇恩已經填好了表,遞給他:“老師,填好了。”
她的態度太過自然,讓弗蘭克默默吞下了原本欲說的話,轉而道:“跟我來拿鑰匙。”
一刻鐘後。
薇薇恩轉動鑰匙,打開了房門。
入眼乾淨整潔,沒有太多的裝飾,不大,但獨立浴室、陽台等一應俱全。
薇薇恩很滿意。
這可比貧民窟的環境好多了。
之前的那個泥棚,因為是失蹤的母親親手搭建的,自己一直舍不得搬走。現在泥棚塌了,自己撿了兩塊留作紀念,就開開心心地搬了出來。
將不多的行李收拾好後,薇薇恩選擇前往教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