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外人看來,他是真心實意的守護。
隻有他自己明白,這份執著源自深深的自責。
秦母因此對紀屈念產生了一些好感,主動關心起他來。
“你今天吃過飯了嗎?”
“吃過了,您不用擔心。”紀屈念擠出微笑。
儘管嘴上這樣說,但他麵色蒼白,嘴唇乾燥。
秦母無奈地搖搖頭,起身給他倒了杯水,再次勸慰道
“我知道你對瑤瑤的感情深厚,但也得照顧好自己。”
“我會的。”紀屈念接過大水杯,垂下眼簾,遮住了眼中的濕潤。
然而,對於紀屈念的這些表現,秦世紀並未給予肯定,反而懷疑他在試圖贖罪。
考慮到警方給出的結論是吊燈墜落屬於意外,又想到曾經對秦瑤的承諾,他也不能真的將紀屈念趕走。
“讓開,彆老占著我妹妹的位置。”
他揚了揚下巴,示意紀臨安站遠一點。
紀臨安看出了秦世紀的不滿,眼神微黯,沒有反駁,而是順從地退開。
秦世紀則坐在秦瑤的床邊,開始與她對話。
“瑤瑤,快點醒過來吧,哥保證今後再也不反對你們了,一切都聽你的。”
與此同時,
紀臨安負責調查的線索終於有了初步進展。
紀臨安在當天揪出一名行為可疑的員工,在嚴密監視一天後,這名員工因心虛恐懼而全盤托出。
聽罷供詞,紀臨安滿腔憤慨,立刻驅車奔赴醫院。
抵達病房門前,他強行抑製住怒火,邁步進入病房,竭力以平和的口吻說“大哥,我有些要緊事想和你商議。”
紀屈念聞此言,心中不由得升起一股不祥預感,擦臉的動作微微一滯,旋即故作鎮定,不疾不徐地應道“行。”
他放下手中的溫熱毛巾,推動輪椅緊跟在紀臨安身後。
兩人來到一個無人之處,紀臨安這才轉過身,正麵麵對他,臉上既有慍怒又有深深的失望。
紀屈念麵色如常,隻是指節悄然收緊,他清楚紀臨安已然查明真相,此刻正是前來對質之時。
果然,紀臨安開始厲聲質詢“為什麼你要陷害秦世紀?”
“那天生日宴會吊燈墜落,是不是你安排人動的手腳?”最後這句話,紀臨安甚至未加任何敬稱。
紀臨安雙眉緊蹙,滿眼不解與憤怒“即便你對我心存芥蒂,想要對付我,我也能理解。”
“但秦世紀他又何罪之有?他是秦瑤的大哥啊!此事若讓秦瑤知曉,她該如何應對?”
空蕩的空間中,紀臨安的質問聲回蕩不息,他氣息粗重,胸膛起伏不定,每一字每一句都充滿了憤怒,再次加重語氣追問“大哥,這件事真的是……”
“是,是我所為。”紀屈念現出痛苦的表情,用手捂住了臉,“一切都是我的錯,我從未想過傷害瑤瑤,我比任何人都不願看到她受到傷害!”
“我並非有意要害她……”他的話中充滿了懊悔、愧疚以及難以忍受的痛苦,反複強調著這句話,仿佛隻有如此才能稍微減輕內心的煎熬。
紀臨安則愣在當地,這是他第一次見到紀屈念主動承認錯誤。
然而當他回過神來,滿腔怒火瞬間爆發,那個曾經溫文爾雅的大哥,如今卻變得令人憎惡。
就在紀屈念剛要開口之際,紀臨安一記重拳直擊而來!
“砰——”紀屈念的臉龐瞬間偏轉,痛苦地皺緊眉頭。
他摸著發紅的臉頰還未回過神,緊接著又是一拳!
伴著紀臨安憤怒的斥責,拳拳相交,毫不留情。
“你這麼做,對得起秦瑤嗎?彆人真心待你,你卻在背後策劃如何去害她的親人!”
紀臨安怒火中燒,狠命一拳又打在他的腹部,毫不顧忌兄弟之情。
奇怪的是,紀屈念並未反擊,隻是默默地承受著。
良久,紀臨安才收手,他的拳頭已經紅腫不堪,而紀屈念被打得更為狼狽。
以往無論紀屈念如何對待自己,他都忍了下來。
“大哥,我對你失望透頂。”紀臨安閉上眼睛,試圖掩蓋所有情緒,緊握的雙拳卻揭示了他內心熊熊燃燒的怒火。
當他再度睜開眼睛時,紀屈念仍舊低頭不語,默默承受著疼痛。
紀臨安終究無法繼續,隻得避開視線,轉身離去,臨走前留下一句意味深長的話“彆讓秦瑤也對你失望。”
紀屈念的背影略微僵硬了一下,隨後歸於平靜。
病房之內,秦世紀正在秦瑤病榻邊絮絮叨叨。
“好妹妹,快點醒來吧,爸媽都茶飯不思,你看我都瘦了好幾斤了。”
紀臨安麵色沉重地走入病房,秦世紀注意到他臉色不對,原本的笑容頓時凝固了幾分,連忙站起來走向他。
“發生了什麼事?怎麼看上去這麼嚴肅?”秦世紀問道。
紀臨安沒有立即回應,而是先走出病房。
秦世紀也隻能暫時關閉病房門,隨他一同出去。
停下腳步,紀臨安對他說“接下來我要告訴你一件事,你可能會非常生氣。”
秦世紀聽聞此言,心中已有幾分猜測,臉色也隨之陰沉下來,從鼻孔哼聲道“你說。”
“生日宴會上吊燈墜落,是我大哥所為。”紀臨安話音剛落,秦世紀勃然大怒,欲去找紀屈念理論。
紀臨安趕緊抓住他的手臂,連聲勸阻“我已經教訓過他了,現在最重要的是你要照顧好秦瑤和你自己。”
“我擔心……”紀臨安雖未說完,但秦世紀已領會他的意思。
細想之下,紀臨安所說確實有道理,但他心中依舊怒火難消,恨恨地啐了一口“我就知道他那種人本性難改,這次居然敢對我下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