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承蒙誇獎,尾款何時支付?”鄭言略帶得意地問道,他躺在病床上,目光緊盯著紀屈念,生怕他變卦。
紀屈念理解他的焦慮,冷笑一聲,漫不經心回應
“放心,每一分錢都不會少你的。”
簡歡正要去繳費,卻發現手機不見了蹤影,一時慌亂四顧尋找,才想起可能落在病房裡。
於是她疾步返回,行至門口時,隱約聽見屋內的交談聲。
直覺告訴她,應該駐足傾聽一番。
因此,簡歡屏息凝神,將兩人的對話悉數聽入耳中。
她驚愕地掩住嘴巴,以免發出聲音打擾他們。
眼神中滿是疑惑與震撼,思緒如潮水般翻滾。
她之前所猜沒錯!
此事果真並非臨安所為,隻是大哥為什麼要嫁禍臨安?
簡歡一時想不通其中緣由,眉頭不由得越皺越緊。
房間內的兩人仍在交談,鄭言開口道“這件事足夠讓紀臨安身敗名裂。”
“但願如此。”紀屈念挑眉,一副誌在必得的樣子。
就在這時,一陣突如其來的電話鈴聲打破了他們的對話。
兩人同時看向桌上的手機,正是簡歡的。
紀屈念拿起手機,看到是紀臨安來電,眼中閃過一抹深邃的光芒。
簡歡在門外也聽到了電話鈴聲,心中暗道不好。
怎麼在這個時候打電話來?
她深吸一口氣,硬著頭皮推開了病房門。
微笑著對二人解釋“我忘了拿手機。”
電話鈴聲仍然持續,紀屈念把手機遞給她。
“弟妹,手機這樣的重要物品可不能隨便亂放。”他看似在提醒,實則目光炯炯地審視著她,似乎想從她臉上看出些什麼。
簡歡竭力抑製內心的緊張,裝作若無其事。
接過手機,她扯出一個刻意的笑容。
“我出去接個電話。”
儘力忽視紀屈念質疑的目光,她轉身離開了病房。
那一刻,她幾乎嚇出一身冷汗,直到關上房門,那股強烈而犀利的視線才消失。
簡歡重重舒了一口氣,心跳加速不已。
而病房中的兩人,紀屈念仍陷入對簡歡可能知情的懷疑之中。
鄭言則在一旁催促“喂,你剛才還沒說什麼時候給我錢呢。”
“閉嘴。”紀屈念冷冷地瞪了他一眼,滿含警告意味。
或許是他的眼神過於威嚴,鄭言委屈地不再言語。
紀屈念始終盯著房門,手指輕輕敲擊桌麵。
剛才他們的對話,倘若被簡歡全部聽見……
這樣的巧合讓他不得不生疑。
如果她真的聽到了,那麼她就不能再留下了。
男人的嘴角勾勒出一道冷漠的弧線,神色嚴肅,眼中卻閃爍著狠厲的光芒。
另一邊,簡歡走遠後接聽紀臨安的電話。
電話那頭傳來他關切的詢問。
“你弟弟現在情況如何?”
“我弟弟暫時脫離了生命危險,晚上回家我要告訴你一件關於大哥的大事。”
她急切地說著,紀臨安聽聞後不禁擔憂起來。
“是什麼事情?”
“關於我弟弟和大哥之間的事。”簡歡言簡意賅。
紀臨安
聽到這話,瞬間沉默,內心升騰起一種不安感。
“好,我在家等你。”簡歡掛斷電話,心緒複雜至極。
她麵色憂慮,緩緩轉過身來,瞳孔驀地擴大。
紀屈念不知何時已站在她身後,正用陰鷙的眼神死死盯著她。
如此狠辣的表情,她前所未見。
此刻,簡歡明白,大哥已經摘下了麵具。
兩人相對無言,卻各自心知肚明地注視著對方,無人率先打破沉默。
簡歡的唇瓣緊抿成一條直線,秀眉緊鎖。
剛才的話語,他又聽去了多少?
她緊張到連移動腳步都不敢,而紀屈念則紋絲不動地盯著她。
兩人僵持片刻,簡歡因站立太久感到腿酸。
於是她小心翼翼地向前挪動腳步,眼角餘光發現紀屈念並未有所動作。
因此,簡歡鼓起勇氣向前走去,隻是背後那道陰狠的視線始終緊隨不舍。
直至她的身影完全消失,紀屈念才撥通助手的電話。
“行動。”
短短兩個字,卻悄無聲息地決定了她的未來命運。
簡歡一次性結清所有費用後,邁步走出醫院大門。
直覺告訴她必須儘快離去,否則可能會有生命危險。
她謹慎地駕駛車輛,沿著道路一路疾馳。
距離住所僅剩一段短程,簡歡不禁懷疑自己是否過於緊張。
車速逐漸放緩,她開始思索如何向紀臨安提及大哥的所作所為。
刹那間,在一個紅綠燈交叉口,一輛重型卡車突然變道,如同猛獸般衝向簡歡的座駕。
她瞳孔收縮,雙手急速轉動方向盤,然而這場突如其來的撞擊讓她措手不及。
“轟——”的一聲巨響,重型卡車凶猛地撞上了她的車。
前擋風玻璃瞬間粉碎,車頭凹陷變形,簡歡在猛烈的衝擊下陷入了昏迷,額頭上鮮血直流。
......
“您好,請問是紀先生嗎?您的未婚妻遭遇了車禍,現在正在醫院,請您儘快趕來。”電話那頭傳來了護士急促的聲音,紀臨安聽聞後頓時僵住。
手機滑落至地麵,輕微的撞擊聲喚醒了他的意識。
他立即衝出公寓,快速發動汽車趕往醫院。
急診室外,紀臨安與蘇雨、王金泰二人不期而遇,兩人的臉上儘是焦慮與憂慮。
蘇雨焦急地詢問“歡歡現在怎麼樣了?”
紀臨安無奈地搖頭,滿臉懊悔與愧疚“如果我當時去接她,或許就不會發生這樣的事了。”蘇雨悲痛不已,淚如雨下,抽泣著說“歡歡最近真是禍不單行啊。”
“先是被那對無良母子糾纏不清,接著又遇到鄭言被打的事情,現在居然直接出了車禍進了醫院!”說著,她愈發悲痛,失聲痛哭起來“我的歡歡怎麼這麼命苦啊。”
王金泰默默地將她擁入懷中,低聲安撫“她一定會沒事的,彆太擔心。”但蘇雨無法平靜,她哭喊著“怎麼可能沒事,那是車禍啊,而且護士說歡歡送來的時候滿頭是血。”
紀臨安的臉色愈發沉重,回憶起剛才的那個電話,紀屈念的麵容在他的腦海中閃過。
他語氣低沉而遲緩地說“這件事恐怕和我大哥有關。”
“紀屈念?!”蘇雨和王金泰麵露驚訝。
紀臨安堅定地點點頭,眼神深邃且沉重,仿佛心頭壓著一塊巨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