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確實利用了遲越司的信任,利用了他缺少父愛母愛的這一點。
可——
她忍辱負重這麼久,也計劃了這麼久。
安也不想承認自己錯了。
遲越司是無辜,可誰讓他是遲家人?
安也才不信什麼禍不及家人這種屁話。
若是有道理,為什麼她的家被人毀了呢?
她的父親母親何其無辜,她又做錯了什麼,要承受父母早亡,家庭破碎的痛苦?
安也沉默良久,“你沒有錯。”
她拉起他的手安慰。
“想要自己的父母陪在身邊沒有錯,你才七歲,你放心,你爸媽都不會怪你,可你要振作起來,你是遲家的一份子,任何時候都要記住。”
安也一直都清楚,遲越司是個敏感的孩子。
平日裡的調皮搗蛋隻不過是想要吸引大人關注的小心思罷了。
在遲家那樣冰冷的地方,他從來沒有享受過父愛和母愛,所以這也就成了他的執念。
她現在這麼做對他來說確實很殘忍,可安也沒有選擇。
在複仇的這條路上,她已經走了太遠太久。
她沒辦法對遲家任何一個人手下留情,否則就是對曾經的自己的一種背叛。
或許是安也的安慰起了作用,遲越司沒有再惶惶不安,也收住了眼淚。
“那我要怎麼做才能讓大家不要罵我的爸爸媽媽呢?”
安也捏捏他的臉,故作輕鬆。
“少留一點眼淚就是對你爸媽的幫助了。”
遲越司臉一紅,嘴硬道,“我才沒有,你不許告訴彆人!”
安也順從地點點頭,“好好好,我絕對不會告訴彆人遲越司是個小哭包。”
兩人你一言我一語地鬥嘴。
就在這時,一個身穿西裝,留著過肩短發的男人走了過來。
“安小姐,我們家小姐吩咐我把小少爺帶過去。”
安也認出來,這就是跟在薑語身邊的司機。
既然薑語派人過來,她自然樂得清閒,將遲越司交給了對方。
現在遲家、薑家、顧家都處在輿論的風口浪尖。
尤其安也注意到門口停了不少車,恐怕都是來堵人的記者。
果然,不出安也所料,門口等著的都是一些媒體記者。
此刻他們將溫泉山莊的幾個大門圍得水泄不通,就等著當事人出現拿到第一手新聞。
遲寒州這次出門沒帶多少保鏢,隻能靠酒店的保安為他清路。
安也站在角落裡,看著記者舉著話筒,團團將遲寒州圍住。
而遲寒州頭戴墨鏡,讓人看不清他的表情。
安也有些奇怪。
依照遲寒州的脾氣,應該不會容忍自己被記者這樣圍著。
疑問很快就得到了答案。
安也看到帶著遲越司匆匆從側門離開的薑語。
現在所有的記者都圍著在正門的遲寒州這個當事人。
一時間,倒是忽略了側麵的蹲守,所以薑語離開得非常順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