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掃了一眼安也,又掃了一眼一直不說一句話的遲拓,心思敏銳的他早已察覺到二人之間的不對勁。
老四一向是個清冷的性子,若真的不在意想必不會多加為難。
如果眼前的女人真的因為手段了得被他鄙夷,他也不會放在心上,不然之前他就不會選擇沈情當家庭教師。
遲寒州看透一切,卻懶得說出口。
“安老師,你就當這兒是自己家,有什麼事可以吩咐傭人去做,你的責任是教越司,其他不必理會!”
“遲先生客氣了!”
安也扒了一口飯,看似正常,實際上心裡已經百轉千回。
如此看來,遲家的掌權人心思果然深沉。
自從知道遲家是害死她父母的凶手,她早已經做過一係列的調查。
遲家看似平和的外表之下,內鬥卻無比嚴重。
當年遲家老大因為幫派鬥爭被逼無奈隻能出國,自此再也沒有回來過。
而老三在這場鬥爭之中成了殘廢,隻能回到老家,守著那點不值一提的財產度日。
最終的勝利者隻有老二遲寒州和老四遲拓。
遲寒州外表一絲不苟,看起來並沒有絲毫野心,但隻有了解當年那場遲家內鬥的人才清楚。
用一句話來形容,便是“咬人的狗不叫”。
所有人都以為最大的贏家肯定會是老大,或是手段不輸於老大的老三,結局卻是一向表現不出彩的老二遲寒州。
一舉打敗了大哥和三弟,奪得遲家的公司,成為現任權勢最大的掌權人。
與爭鋒相鬥的遲家三兄弟相比,遲拓這個老四反而是最淡泊名利的一個。
在遲家內鬥最嚴重的那些年,遲拓一個人跑到國外留學。
說是鍍金,但在有些人眼裡,實際上他隻是為了避免卷入這種爭鬥,成為其中一個犧牲品。
而如今,遲拓留學歸國,是準備幫遲寒州管理遲家的分公司。
這對看似關係特彆好的兄弟,真的如表現出來的那樣嗎?
安也沉浸在自己的思維之中,絲毫沒有察覺到一道冷冽的視線落在自己身上,若有若無。
遲拓修長的手指捏著調羹在碗中的湯水之中攪了幾下。
薄唇吐出來的話十分不客氣。
“安老師不是早已經把遲家當做自個兒家了嗎?二哥這話有些多餘!”
他垂下眼簾,顯得睫毛更加濃密,一瞬間蓋住了眸子裡的複雜情緒。
遲寒州唇角微勾,心中想法甚多,麵上卻不露半分。
看來這個女人果然不簡單,能調動他這個四弟的情緒。
“客隨主便,我隻是把自己當客人,四少這話折煞我了!”
安也黑框眼鏡下的眸子平靜無波,仿佛她隻是一個事外人。
她之所以喊遲拓四少,不過是這餐桌上有兩位“遲先生”。
“那就好!”遲拓輕掃了安也一眼,眼神略帶輕視,讓人很不舒服,“我就怕有些人待久了,忘記自己的身份,登堂不代表可以入室!”
這番話處處都在暗示安也。
讓她不要忘記自己的身份,她隻是一個家庭老師,而不是遲家的女主人。
低頭的瞬間,安也嘴角勾起一抹諷刺的笑容。
可惜,她來到遲家,本身就是居心不良。
再抬頭間,安也又變成了那個矜持安分守己的安老師。
“四少說得對!”
嘴上這般說,她心裡想的是卻是昨晚上男人炙熱的手掌按住她的纖腰,熱情如火。
每個舉動都占有欲十足,下了床卻一拍兩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