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頓了一秒鐘,謹慎出口:“你好歹是沈太太,沈家一個女人都養活不起?”
宋梔有些尷尬:“你就當我挑食吧。”
這話聽起來就十足的揶揄。
“沈肆呢?”
她望向門口,沒有沈肆也沒有溫梨的影子。
裴川臉色不太好:“沈肆昨晚解除了錢兆明的逮捕令。”
宋梔愣住。
裴川接著出口:“昨天後半夜校長也知道了學校發生的事情,校長趕到警局,想堵你,但我們已經先一步離開。”
“校長隨後又跑到醫院,在那裡見到沈肆。”
“然後呢?”宋梔雙手死死捏著被角。
她的心裡似乎有了猜想,沈肆與校長已經達成某種協議。
宋梔記得,沈肆欲與學校合作開發項目,他是商人,利益至上,何況是沈家並不是簡意義上的商人世家任何一點負麵新聞,都能對沈家造成不小的影響。
他在關鍵時刻,還是選擇舍她,保沈家,
女人呼吸緩緩下沉,空氣陷入一片死寂。
“謝謝你告訴我這些。”她慘然一笑,原本就血色不多的臉色更加慘白。
“裴老師,我想請你幫忙查一些事情。”她仰著頭看向天花板,渙散的瞳孔漸漸聚焦,定格在吸頂燈上。
她說話聲音有氣無力:“人如果失去一段記憶,會不會在某個時間點又恢複那段記憶。”
裴川神色微愣,片刻後找到自己的聲音:“為何要問這個。”
宋梔緩緩轉頭看他,男人的一張臉蒼白,少了些許生氣。
她有一瞬間的恍惚,眼前的男人與另一張臉重合。
許久,宋梔閉上眼。
她現在懷疑自己不是失去一段記憶,她應該是被沈肆逼瘋了,出現幻覺。
“若是催眠治療導致失憶,會在某些特定情況下精神被刺激,從而恢複記憶。”他頓了一下:“某些特定的額情況下,也可能隻恢複記憶片段。”
“那也就是說,我極有可能被人催眠失憶過。”宋梔神色黯然。
“或許是,又或許不是,你有明顯的症狀嗎?”他架起小桌板,將助理送來的早餐依次擺上:“需要我幫忙嗎?”
“不用了,我已經麻煩您夠多了。”她勉強扯唇微笑:“我自己可以。”
她不打算找人幫忙,自己有沒有被催眠治療,宋家清楚。
這些年,她心頭一直有個疑問,為什麼同樣是宋家的孩子,宋懷就能肆意盎然一直生活在聚光燈下,而她就要被宋家隱藏。
明明她記憶深處,也朦朧記得她曾經是宋家夫婦的掌上明珠。
還有沈肆對他的態度,他明明對自己冷遇又愛答不理,當初為什麼要咽下這口窩囊氣跟她結婚,曾經她隻是覺得生活一團糟糕。
但現在,她隻覺得自己身邊迷霧重重。
裴川下午被助理叫走,有場重要會議需要他主持。
錢兆明的事情被封鎖,沈家夫婦暫時還不知道她住院的事。
宋梔想在醫院清淨幾天,但還是遇到不速之客,溫梨。
溫梨進門時,宋梔正在削蘋果。
她愣了一下,儘管不情願,但還是主動打招呼:“溫小姐。”
“宋梔。”溫梨高傲一笑。
病房裡沒有其他人,溫梨裝也懶得裝了。
連名帶姓喚她,擺明了輕視,看不起。
宋梔不卑不亢,回敬一笑,“溫小姐來找我是有什麼事情嗎?”
她將包放在旁邊的沙發上,緩緩坐下:“我聽說宋小姐昨天被男人差點強奸,阿肆非但沒給溫小姐討公道,反而大張旗鼓的放人,還解了那人的逮捕令。”
宋梔握著水果刀的手倏地收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