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冬那天,宋梔去醫院做婦科檢查。
檢查結果出來的那一刻,醫生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鏡,十分冷淡的口吻。
“輕度撕裂,有些炎症。”
女人在桌下來回攪動手指,臉上火燒火燎的。
昨晚男人喝多了,差點折騰死她,最後幾分鐘,男人不受控製地咬了她一口,他力道拿捏得穩,當時舒服得渾身發軟,現在坐在椅子上,她大腿又酸又疼。
想到剛剛爬上檢查台時,醫生看到傷口後臉上一閃而過的曖昧,女人臉色能滴出血來。
“那個……我結婚四年,還沒懷上孩子,醫生,我是不是有什麼問題。”
醫生在係統上下藥單的間歇,瞥了檢查報告一眼,不冷不淡道:“報告顯示一切都正常。”
“那我為什麼還沒懷上孩子……”女人攪著手指,聲音越來越低。
“懷孕是兩個人的事,有時間帶您愛人來醫院檢查一下。”
宋梔心虛抬眼,和醫生四目相撞時,當即移開:“他,他不太方便。”
這兩年,宋沈兩家在子嗣這事兒上越催越緊,導致她現在一看到小孩子就壓力巨大,要是這個關頭,蹦出沈肆不能懷孕的消息,不僅沈家顏麵無存,宋家也會借題發揮,撈取好處。
她與沈肆的婚姻本就是宋家算計來的,若是讓宋家知道沈肆不孕不育的秘密……
女人握緊雙手,幾秒鐘後又緩緩鬆開,“醫生,我先生檢查過,他十分健康。”
頂著醫生探究、憐憫、八卦的眼神出門後,站在走廊上,宋梔才突然反應過來。
丈夫不孕不育,被貶低催生的卻是她。
她就是傳說中的肉盾大冤種吧!
隔著走廊的玻璃窗,看外麵樹上的黃葉被秋風吹掉,在空中打著旋四散飄落。
宋梔的眼淚唰地就下來了。
突然又憋笑出聲,還好,不幸中的萬幸,她沒毛病,還是有機會生的。
拿著結果下樓後,沒想到一抬眼竟看到她的丈夫。
一身深卡其羊絨大衣,儀態挺拔的沈肆旁邊跟著個女人,一身白裙走儘了男人最愛的純欲風。
男人側頭打電話,宋梔的角度正好看到男人蹙眉說話的側顏。
他身邊的女人小心翼翼踮起腳尖,將檢查單湊到男人麵前不知道說了什麼,男人拂開她欲攀上肩膀的手,眉頭微蹙。
手被拂開的瞬間,她手腕上碧波蕩漾的祖母綠手鐲鑽入女人的視線,正是沈家的家傳手鐲。
她的話也恰好全部湧進她的耳朵:“阿肆,剛剛醫生說胎兒發育特彆好,再過兩個月就能做四維見寶寶的樣子了。”
聽到胎兒的一刹那,宋梔頓時感覺一陣天旋地轉,眼前一陣發黑。
啪!手裡的檢查報告砸到地上驚擾了兩人。
沈肆扭頭,四目猝然相對,宋梔僵在原地。
男人眼神掃過她,對女人說了什麼,女人轉過頭來。
宋梔瞳孔猛縮一瞬,認出了眼前的女人。
沒想到是沈肆的小青梅溫梨回來了……
若不是四年前溫沈兩家訂婚前一個周,一張溫梨的親子鑒定書突然在網上沸沸揚揚傳開,將溫梨從神壇上打下來。
如今這沈太太的位置也是溫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