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令時臉色蒼白,低低咳了兩聲:“我知道了。”
說完隻是低頭沉思,婆子也不是話多的人,室內一時十分安靜。
日光透窗而入,能瞧見外邊守著的幾個背劍男子身影,花令時見過他們,似乎是宋觀前暗衛,平素並不現身人前。
她正瞧著,門外傳來一道嬌俏女聲:“奴婢給娘子送參湯來了。”
暗衛檢查了一下,門扇打開,日光泄入,一個綠衣女使捧藥走了進來。
“等下。”婆子皺眉道,“平日送藥的不是珠兒嗎?你是誰?”
那女使抬起頭,容顏清麗,嬌聲道:“珠兒姐姐今日晨起便鬨肚子,說娘子湯藥要緊,譴了奴婢趕緊送來,奴婢是廚房的釧兒。”
婆子來宋宅也沒多久,一直都在花令時房裡伺候,府中人認得也不全,打量釧兒幾眼,隻覺眼熟,便未多想。
“快端上來。”
“誒。”
釧兒低頭趨步上前,步子極快:“參湯得趁熱喝……”
婆子卻一下將她攔住,接過湯盅:“我來伺候就行。”
“……是。”
婆子手腳利索,很快服侍花令時喝完,將湯盅交回釧兒手中:“退下吧。”
“是。”釧兒福了福,餘光瞥向花令時,轉身往門外走去。
“等下。”
清淩淩的女聲在身後響起,釧兒忙掉轉身俯首聽候,卻遲遲不聞下文。
屋外的暗衛聽到花令時聲音,站在門外狐疑看一眼釧兒,向花令時拱手道:“娘子可有吩咐?”
婆子審視的目光落在釧兒身上,耷拉的眼皮下精光一閃而過。
釧兒低著頭,額上冒出點點潮意。
“你去妝台上給我選支簪子,要素淨些,但要襯氣色的。”
又向婆子笑道:“我瞧這小姑娘打扮得格外嬌俏,約莫有些眼光。”
婆子亦笑道:“年輕女孩兒愛俏,娘子吩咐她準沒錯。”
釧兒很快選了一支碧玉桃花簪首的簪子回來,依舊遞給婆子,卻聽花令時道:“既是你選的,且來幫我簪上。”
釧兒便拿了簪子替花令時簪上,左右瞧了瞧,笑道:“娘子容色傾國,戴什麼都好看。”
花令時麵上易容的黃粉已經卸了,露出的是她本來長相,除了一雙杏花眼和白淨膚色,這張臉十分平庸,實在擔不起“傾國”二字。
她聽了這話卻似十分高興,笑著拉住釧兒的手:“你這丫頭嘴真甜,怪招人疼的。”
釧兒便又恭維幾句,端著湯盅退下了。
“我也乏了,想再睡會,你也下去歇歇。”花令時道。
婆子便隨著釧兒退下,房門掩上,花令時卻沒躺下,她低下頭,展開手中紙條。
“師姐,見字請來十裡外桃林一敘。”落款是林清容。
似乎擔心她不赴約,下麵又添上一句:“我知師姐與宋觀前交好,其人卻於師姐有礙,事涉停風長老,請師姐務必赴約。”
花令時手指在停風長老四字上摩挲片刻,目光又移向宋觀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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