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麻子似乎一敗塗地。
如果那夜小小的杏花村未曾彙聚花令時、宋觀前、王敘白,如果隻是縣衙捕快發現了什麼循例過去查看。
如果隻有他們其中一人。
張麻子是否都不會淪落至此?
花令時無意識撫摸著刀鞘上浮雕花紋,心想,他們真的贏了嗎?
為何過了七日,還是找不到張麻子蹤跡?
她手指一頓,突然道:“如果這正是他想要的呢?”
“什麼?”
花令時起身,展開王敘白帶過來的一張通緝令。上麵寫了張麻子姓名、身形、長相特征,隱去他對女子做的醃臢事,隻說這人嗜好屠戮年輕女子,一年之內連殺七人。
右邊有他的畫像和所戴麵具樣子。
花令時目光掠過那張俊美無儔的逼真麵具,停在他稍遜一籌的本來長相:“他的麵具做工精致,幾乎看不出來是假麵,更遑論在那樣黑燈瞎火的情況下。”
她那時能識破他戴的是麵具,乃是因為自己易容了一年多,而為何那人能在自己易容的情況下認出自己,先按下不想。
她識破張麻子戴了麵具,後來自小與他相處的朱顏落在他們手上,朱顏與張麻子鄰居講述他的真實長相,縣衙書吏據此畫出畫像。
所以他們理所當然地,將根據朱顏和鄉鄰描述畫出的長相,當做了張麻子本來麵目。
以假亂真麵具下掩藏的,不就是他的真實麵目嗎?
可若這個所謂“真實麵目”也是一張假麵呢?
聽了花令時推論,王敘白奇怪道:“那他是怎麼想的?為何要戴這麼多麵具,連身邊人都要瞞得死死的?”
一時聽不到回答,王敘白抬起頭,但見好友宋觀前垂目不言,花令時則是出神看著庭中一樹春花,似是被因吸引了全部心神。
王敘白瞧瞧花令時,見她一副蠟黃臉色,身形倒是挺拔如鬆,看起來十分矯健。
初見時天色晦暗,他未曾看清她長相,如今見她雖不如從前見過的女子般嬌豔動人,但武功高強,心思縝密,又兼有一副俠義心腸,不覺心中一動。
卻見一道銳利視線盯過來,宋觀前道:“緣由不重要,如今緊要的是,若通緝令並非他真容,咱們先前可能白忙活了。”
王敘白心神果然被這句話牽住,苦著臉道:“可是連朱顏他們都不知道,我們又從何得知他的真容呢?”
“朱顏與徐滿倉是關押在縣衙監獄嗎?我想見一見他們。”花令時道。
朱顏在獄中反倒精神一些,獄卒不會苛待她,可獄中生活也不會好到哪裡去,花令時卻見她頭發被粗粗梳理過,麵上也有了光澤。
“吃得好睡得好,不用擔心哪天他發瘋一刀戳進我脖子裡,自然比從前要好上百倍。”
花令時聞言沉默須臾,兩人隔著牢柱一裡一外,朱顏似乎已沉入黑暗,卻終得解脫,花令時自然身處光明處,隻是四顧茫然。
“我見卷宗上你曾說,初見張麻子時,他白衣佩玉,風度翩翩,像是年畫上的神仙。”
朱顏眉頭一下子蹙起,臉上厭惡神色一閃而過。
花令時繼續道:“他那時長相與如今有何不一樣嗎?”
朱顏仔細回想了片刻,搖搖頭道:“沒有,他一直是這幅樣子。”目光落在花令時帶來的通緝畫像上,撇了撇嘴,“我那時年幼,覺得他這樣汙爛的人長得像神仙,實在是褻瀆神仙。”
花令時不甘心,又問道:“你能仔細想想嗎?有什麼不一樣,比如五官是否有細微的差彆,亦或是有什麼感覺不對的地方。”
朱顏見她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