凶手是何時盯上她的?
官道上的那夥黑衣人是否是衝她來的?
宋觀前思緒紛雜,勉強掩住異樣,問李四夫婦:“不知二位可知她今夜可能去往何處?”
李四張氏自然不知。
宋觀前叮囑二人關好門窗,出了院子。
天地間隻聞雨聲,目之所及,一處處屋舍如蟄伏的獸蹲在崇山峻嶺之間。
宋觀前立在雨中,渾身早被雨水澆透,他目光一寸寸移動,五感提到了極致。
突然,他發現了一點微弱的光。
那是山間發出的,一晃而過,仿若幻覺,在定睛看時,不過是濃淡不同的暗色。
宋觀前握緊手中劍,腳尖在地上借力,縱身飛上屋頂,又幾個借力,眨眼間便消失在屋後山間。
他身法極快,兔起鶻落,便來到了光源附近。
那是一處山洞,風燈掛在洞口歪脖子樹上,在急雨中發出微弱光線,照亮洞前方寸之地。
他看到了花令時,她如今穿著農婦穿的粗褐衣裙,站在洞口避雨處,昏黃的光將她的身影投在地上,那是極纖薄的一個影子,仿佛連這山風夜雨亦能將其摧折。
而她跟前,有一個穿著鬥篷、手持重劍的身影。
*
花令時聽到了沉重的腳步聲。
來人身穿黑色鬥篷,大半個腦袋藏在兜帽裡,隻露出小半張蒼白的臉。
他扛一把重劍,無鞘,劍身幽光熠熠,瞧著至少有四十斤。
這人卻閒庭信步,走得十分輕鬆,慢悠悠行至洞口前一丈,借著燈火看花令時,嘴角綻出笑意。
“你長得不算好看,不過眼睛很漂亮。”
他牙齒潔白整齊,嘴唇殷紅,唇形優美,隻看下半張臉,像個俊俏的小郎君,聽聲音亦是十分年輕。
他抬起手放在嘴巴前吹了一下,然後五指成爪,在虛空中一抓:“等會兒眼珠子到我手上,我一定愛如珍寶,好好嗬護。”
花令時麵無表情:“那些死去的女子,你似乎並未動她們屍身。”
“這個嘛,她們都比你好看,不動正正好,你呢。”男子伸出一根食指搖了搖,“隻有這雙杏花眼勉強看得。”
“所以。”花令時嗓音有種冰泉裂開的冷意,“她們隻是因為生得好顏色,便要遭你淩辱踐踏,被你索了性命。”
男子笑道:“正是呢,若是放任一朵花兒一天天老去,日後豈不要變成滿臉皺紋,一身酸臭氣的糟老婆子?”
他手一壓劍柄,重劍砸地,小半個劍身陷入土中。
男子笑得開心:“所以我今日,也是來幫你的。”
*
官道上,跟隨的差役皆得了命令退至百米外,就見林中刀光劍影,兵刃相接,一個個黑衣人相繼倒地,隻剩頭領與一個矮個黑衣人還在負隅頑抗。
王敘白撮嘴吹哨,林中背劍人便連成一張網,將二人趕下官道。
王敘白一踏馬背,借力飛起,抽出身邊扈從腰間苗刀,持刀迎上二人。
二人腹背受敵,逃脫不得,隻能與王敘白正麵對上。
苗刀斬下,竟是輕飄飄沒甚力氣,領頭心中詫異,立時與同伴對了個眼色,隻是未待二人有所動作,一把軟骨散出其不意地撒在麵上。
佩劍落地,二人心中再不甘心,身體也不聽使喚地癱軟下去,撲通砸地。
王敘白反手將苗刀送回扈從刀鞘,一隻手一個,卸了二人下巴,又扣出藏在牙齒下的毒藥。
他舉起毒藥打量,扈從忙從趕上來的衙役手中接過火把照亮。
這一看,王敘白便笑了,虎牙泛著光:“旬玉派老色鬼養的死士,有趣。”
死士頭領見這白麵小子道出二人來處,心中甚驚,目光亂轉,便落在王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