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 第 7 章(2 / 2)

林清容在下首坐了,端起茶水吃著,何逸興目光在她臉上流連幾遍,笑道:“容兒還不肯麼?”

林清容不緊不慢撇著茶沫,淡淡笑了:“掌門嬌妻美妾無數,何苦執著於弟子一人。”

何逸興撩袍坐於主位,一舉一動莫不瀟灑,他年逾四十,做林清容父親都綽綽有餘,但他恍若未覺,隻道:“醒掌天下權,醉臥美人膝,容兒天人之姿,師叔未能一親芳澤,乃生平大憾。”

這話露骨無恥,林清容麵不改色,懶得陪他過嘴癮:“我今日過來,見兩個灑掃弟子議論近來門服粗劣,有墮宗門臉麵。”

何逸興的臉沉下來,他身法極快,未待林清容看清,轉眼便至她跟前,兩指捏起她下頜,力道重得讓林清容蹙了秀眉。

男人聲音陰沉:“你在激怒我?”

林清容擺脫不了這鉗製,卻並不畏懼,艱難笑道:“還沒有大師姐的消息嗎?”

何逸興動作一頓,力道瀉了幾分,林清容趁機抬劍格開他的手,足尖借力,如一片樹葉飄退幾步。

何逸興竟也不動,半邊臉陷在陰影裡,像是被人點了穴道。

林清容十分瞧不上他這懦夫相,若非武功不及他,何必與這無用男人周旋。

良久,何逸興一擺衣袖,恢複了翩翩風度:“你師姐為了你,不惜劍指本座,你不感恩便罷,為何一心想讓她死?”

林清容眉目冷冽,譏誚道:“我若不想讓她死,掌門還能活著?”

何逸興竟未反駁,點點頭:“這也是為何你我二人能聯手。”

他重新坐於重屏會棋圖下,圖中二人對弈,一人居中觀棋。

“死士來信,最後見她是在西邊錦官城外,她本就有舊傷,又一路被追殺,肯定跑不遠。”

“我著人在錦官城裡找了許久,都不見她蹤跡,想來有了前番經驗,她也學聰明了,不過……”

“錦官城裡最近不太平,有一個會趙氏功夫的人四處屠殺女子,連趙氏家主都出動了,要抓住那人,想來是個武功高強的。”

林清容聽懂了他的意思:“你是說,那人武功高強,等閒落不了網,隻要大師姐在錦官城附近,就一定會出手……”

“不對。”林清容立馬否定,“她自身都難保,又有我先前背叛,未必會如從前一樣路見不平。”

何逸興傾身,食指點著桌子:“她當然會變謹慎,否則如何一年多了,我們的人填上去幾批,都沒能抓回她。”

話鋒一轉:“但是你忘了,許停風曾如何要求她?俠義仁心。她再怎麼明哲保身、謹小慎微,被害得再怎麼悲慘落魄,跌入泥塵,就算是心性陡變,她也不會忘了許停風的教導。”

“她一定會出手。”

室內靜下來。

林清容垂目思量:“趙家主出動,說明一則,這人必涉及趙氏秘聞,不能假手於人,二則,這人武功不會差,尋常人奈何不了他。”

何逸興稱是:“橫海趙氏在這年輕家主帶領下,早不是當年被人瞧不起的破落門戶了,能讓他本人出手的,必是個人物。”

“可他能勝過師姐嗎?”

能勝過嗎?疑問在心中盤旋,兩人對視,竟都從彼此眼中看到了猶疑。

風起,吹動紗簾飄揚,風鐸一聲緊過一聲,濃雲蔽住日光,正午天色像是陡然入了夜。

兩人高坐這百年古殿,遠遠瞧見亭台軒榭逶迤至山腳,白鶴盤旋直上九天。旬玉派乃是歲月沉澱下的龐然大物,他二人更是居於這龐然大物最頂端。

可此時此刻,隻是一個看不見的人,一個遠隔千裡,亡命天涯的人,就讓他們心底升起寒意。

兩人不約而同回憶起同一幕場景。

那是五年前,西域魔族犯邊。

說是魔族,其實是些武功招數狠辣,又精於毒器暗殺的人。

西域與我朝多有摩擦,這些會功夫的人便往往作為奇兵,於兩軍交戰時屠

上一頁 書頁/目錄 下一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