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戶朝著屋子側邊,花令時無聲落地,身影一閃融入角落陰影,輕巧翻過籬笆牆,如一縷風消失在夜色裡。
眼角餘光裡,王逢春屋子裡漏出來的燭光暗了一瞬,宋觀前耳朵微動,背對著屋子,沒有任何反應。
良久,他緩緩蹲下身注視著婦人:“我一定會找出凶手。”
花令時將輕功提到極致,不到半刻鐘就回了自己住處。
她與教她殺豬的大娘毗鄰而居,此刻輕手輕腳開了屋門,三兩下收拾了細軟,又換了一身粗布衣裳。
將一年以來攢的錢分作兩份,一份自己貼身藏著,另一份置於大娘門檻下,她明日早起開門便能看見。
做完這些,花令時趁著黎明未至,掠過街巷,向城外奔去。
一口氣奔出五十裡外,破曉至,花令時喘著氣,停在了一處山青水綠的山村外。
炊煙嫋嫋,雞犬相聞,看起來像個好去處。
待喘勻了氣,花令時背著行囊,在彌漫的晨霧中步入了村子。
山村閉塞,陡然來了個外人,花令時甫一入村,就迎來了諸多打量注視。
有和氣婦人問她:“小娘子從哪裡來?”
花令時笑道:“我從臨川來,家裡遭了難,爹娘都不在了,來投奔我表叔。”
“你表叔叫什麼呀?是我們村裡人嗎?”
花令時笑著點點頭,並不答第一個問題。
走了一刻鐘,但見兩個院子坐落在山腳下,與鄉鄰隔著些距離,左邊院子瞧著清淨,不十分富庶,但也不算窮困。
右邊院子倒是有些破敗,土牆上爬滿藤蔓,花令時正打量著,就見茂盛油綠的葉子間,冒出一個腦袋。
那腦袋頂著雞窩似的亂發,麵上也十分臟亂,一雙黑葡萄似的眼睛定定看著花令時,也不知看了多久,見花令時發覺,倏忽一下縮了回去。
陽光潑潑灑灑,綠葉生機盎然,花令時不禁懷疑所見是否是幻覺。
田間地裡勞作的村民遠遠近近地瞧著這個陌生女子在左邊院門停下了,有愛熱鬨又清閒的索性隔著一段距離跟在身後。
花令時沒有理會眾人,推開一扇木門扉,在院中婦人錯愕與男人警惕的視線裡,扯著嗓子驚天動地一聲哭嚎。
“表叔!我可算尋著您了!”
一刻鐘後。
“好侄女,你以後就在這裡住下!有我們家一口飯吃,必不會叫你餓死!”
豎著耳朵的鄉鄰點點頭,原來真是來尋親的。
可憐哦,看著挺年輕一小姑娘,怎麼父母都不在了。
瞧著挺壯的,應該是個手腳麻利的。
不知她婚事姑父姑母做不做得主。
眾人各懷心思散去,如今雖不比十年前艱難,但窮人家裡遭難,投奔親戚也是常有。
更何況花令時無父無母,隻得一個姑母,願意收留她,眾人便自此在心裡將她劃入了杏花村的村民之內。
李四屋裡,桌上一小堆白花花的碎銀,旁邊一把裹著厚布瞧不清模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