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一番舉動又引來一陣輕蔑嘲笑,殺豬的長年累月使這些家夥,看這女人竟似是並不熟悉一般。
有人動了氣:“這樣的也能通過前兩輪選拔,莫不是這女人給了當差的什麼好處。”
“女人嘛,送上門的哪個男人拒絕的了。”
“忒不公了些,不知是哪些要養家糊口的漢子被這娘們搶了機會。”
花令時選了一把尖刀。
薛屠戶一聲嗤笑:“裝模作樣,就怕畫虎不成反類犬。”
宋管事又著小廝牽進來一頭豬,花令時將尖刀彆在腰後,先端起豬食去喂那頭豬。
待它吭哧吭哧地吃上,花令時一手輕輕撓著豬腹,豬便間或發出舒適的響鼻。
突然銀光一閃,未待眾人看清,那一頭接近四百斤的白胖豬便轟然砸在地上,激起一陣灰塵。
期間略無半點哀嚎與掙紮,隻有一條細細的血河,自它胸前汩汩流出。
“怎麼弄的……”
圍觀眾人一時都看呆了,誰也沒看清花令時是如何動作的。
花令時起身,拿起案板上的抹布將尖刀細細擦過了,又在一旁清水裡淨了手,這才不緩不慢地回到了眾人中間。
臉上身上沒有半點血漬。
薛屠戶一張黑臉憋得通紅,手臂青筋暴起,提著拳頭狠狠盯著花令時,半晌一踹麵前的板凳,頭也不回地從角門出去了。
這是認輸了。
瘦高個灰頭土臉,遮遮掩掩地往眾人身後躲,冷不防撞見花令時輕飄飄瞥過來的目光,整個人嚇得一個激靈,兩條麵條似的腿就要忍不住往下軟。
“姑奶奶,是小人有眼不識泰山,滿嘴噴糞衝撞了姑奶奶您,我……我……好你一張下賤嘴!”
說著,竟左右開弓給了自己幾嘴巴子。
無怪他前倨後恭,在場都是經年做這殺豬營生的,知道一頭三四百斤重的豬皮有多厚,力有多大,花令時方才的刀是捅進豬身裡,若是捅在他們身上,隻怕此時悄無聲息死去的,便是自己。
好漢不吃眼前虧,韓信弱時尚能忍那胯下之辱,幾嘴巴子又算得了什麼,隻求眼前這母夜叉不要記恨才好。
先時出言嘲諷的人,此刻皆臊眉耷眼,齊齊向花令時一禮:“我等眼拙嘴賤,花娘子勿怪。”
花令時點點頭,並未多言。
有了薛屠戶花令時珠玉在前,這場最終選拔至此便告終結,眾人紛紛離去。
一直在一旁靜默的宋管事此刻卻是犯了難。
“花娘子,實不相瞞,我家主人有言,此次是要招一個男師傅,這養豬場裡養豬、殺豬的皆是男子,你一個婦人隻怕不太合適。”
“既不合適。”花令時聞言登時怒了,抄起剔骨刀剁在案板上,“為何先前不言明。”
“這,這……”管事苦著臉,“我們這也沒想到花娘子手上功夫這麼好,能走到最後,還能勝過薛屠戶。”
宋管事心裡也覺得又愧又怕,可想到自家公子的吩咐,還是準備腆著老臉,好說歹說打發了這彪悍娘子。
一道清越的聲音卻在此時響起。
“且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