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南鄉,門戶敞開會是日常,尤其是擁有寬敞院落的人家,大門總是大方地迎接每一縷陽光和過往的目光,隻有到了需要保留一絲私人空間的時刻,才會輕巧地關上那扇小巧的內門,這半高的隔閡恰到好處地保持著家的溫暖與外界的好奇之間微妙的距離。
當門發出輕微的吱嘎聲響,緊緊閉合時,周元香還未及轉身,便感覺背後一股溫暖的力量環繞住她的腰間,那雙熟悉的手輕輕一推,帶著她不由自主向前蹣跚了幾步。
“彆鬨了!”
周元香嘴上雖是嗔怪,眼中卻流轉著溫柔的笑意,先前的憂愁仿佛瞬間被這溫暖的擁抱化解。
“你說我們怎麼辦?聽說趙家的三媳婦懂醫術,村裡赤腳醫生的角色怕是快要被她占了先。”
周元香麵帶憂慮,眉頭緊蹙,轉頭狠狠瞪了身旁高大魁梧的身影一眼,隨即便在那人寬闊的胸膛上輕輕捶了一拳,語帶責備:“你倒是心寬體胖,一點都不急!菀妹也是你的孩子啊!”
這被周元香數落的男子,正是村裡孩童口中的“拐子叔”——趙滿四。
那場因水引發的爭鬥中,他不僅失去了至親的弟弟楊大力,自己也留下了終身殘疾,一條腿行走不便,平日裡慢慢踱步時還能勉強掩飾,可一旦加速,則痕跡明顯。
村裡的孩子們不知輕重,便戲謔地給了他這個綽號,“拐子”在當地方言裡是對跛足者的通俗叫法。
趙滿四聞言,緊握住妻子的手,語氣堅定地回應:“我心裡有譜。明兒我就去找楊大力談。菀妹這些年一直喊他大伯,就憑這點情分,一個赤腳醫生的位置總能說動他吧。”
周元香聽後,沒好氣地瞪了他一眼,聲音中帶著幾分惱怒:“你還覺得這麼做合適?如果不是因為你家那位強勢的母親和那個牙尖嘴利的媳婦,我會讓自己的孩子認彆人做父親?去喊一個和我們並沒有血緣關係的人大伯?”
她的話語中飽含著多年累積的無奈與怨念。
趙滿四心頭明白,這事兒確實是自家理虧。
但在這樣的關頭,再怎麼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