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我會送你們去礦場,當你們完成工作後,我會接你們回營地,你們四個住一間屋子。多看看路,這是你們日後每天都要行走的路線。”
安茜看向四周,將廠房、路燈等標誌性建築一一記下。
荒蕪星頭頂彎鉤銀月,銀藍色的光照耀在眾人身上,防護服泛起冰冷且無機質的光澤。
領頭人指了指頭頂的銀月:“每當銀月彎鉤朝下,便是一天的開始;銀月彎鉤朝上,便是一天的結束。”
“你們從小生活在地下城,從沒來過地表,這是你們第一次看見銀月吧,可以好好看看它。”
領頭人道:“這大概是荒蕪星地表,唯一稱得上美麗的景象了。”
五人都仰頭看銀月,欣賞它藍色麵紗似的光暈,這個過程很安靜,沒有人說話。
她感受到肅穆莊重的氣氛,仰望銀月的每個人都無比專注,而那輪人造月亮沒有生命也沒有情感,毫不在意地掃視著荒蕪星上的一切,生命與非生命,人類與武器殘骸。
來到礦場的路不遠,半小時就到了。
安靜、整潔有序的廠房遠去後,荒蕪星無窮無儘的戰爭垃圾再次出現在安茜眼前。
這震撼不亞於她第一次看見有人類居住生活的地表。
平複一會兒心緒後,安茜發現這裡與她第一天踏足荒蕪星看見的戰爭垃圾不同,眼前的“礦場”明顯經過打掃整理,安茜一眼就看出很多武器零件是可以回收使用的。
安茜明白五人的工作是什麼了——挑揀可回收垃圾與能源。
以此來看,垃圾場和礦場確實沒什麼分彆。
安茜細心觀察這裡,心裡回憶著教科書上的內容。
書裡說,貼身接觸這些戰爭殘骸是極度危險的事,這些陳年累月積攢下來的垃圾散發著各種可怕的輻射,身上的防護服相比之下就像紙片一樣脆弱,根本起不到什麼保護作用。
等等,輻射,熱輻病……兩個“輻”難不成有關聯?
安茜還在思索,隊伍裡的中年女人已經動了起來,直接上手去分揀地上的鋼鐵碎肢。
安茜問:“你不害怕嗎?這些垃圾都有強製命的輻射。”
中年女人:“我的身體早就被熱輻病完全破壞了,有什麼好怕的?”
兩個少年也跟隨中年女人工作起來。
其中,一個少年隔著麵罩看了安茜一眼,他琥珀色的眼睛下有一塊疤痕,否則鼻梁眉宇稱得上眉清目秀。
他勸解安茜:“你也聽到那人說的話了,在地表不努力工作是沒有飯吃的,我們的生活和地下已經完全不一樣了,就算不適應,也必須儘快適應。”
安茜有點好奇,又有點感興趣:“可……會死的,你們真不害怕嗎?”
琥珀色眼睛的少年似乎是笑了一下:“健康的人碰到這些垃圾確實會死得很可怕,可我們是熱輻病人,沒事的。”
他一邊說,一邊給安茜做示範,撿起一塊廢棄電池在安茜眼前晃了晃。
“你看,是不是沒有問題?”
安茜看出這個舉動的危險性,忍不住將少年手上的電池打飛了。
“哥哥一片好心,你做什麼!”另一個少年忍不住吼起來。
他有一雙藍色的眼睛,兩隻眼睛下都有疤痕,此刻這雙藍眸正生氣地看著安茜。
“我沒事,弟弟。”哥哥對弟弟搖了搖頭,繼續對安茜解釋道:“彆害怕,妹妹,我們身體裡的熱輻病自帶輻射,可以與外麵的輻射抵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