諸伏景光沒有回話,雙眼被蒙住,眼前一片漆黑,肉.體上的痛苦早已趨近於麻木,他卻仍舊能感受到,似乎有人漫不經心地撥弄了一下他被汗水和血漬黏連在額頭的發絲。
“麥芽。”諸伏景光艱難地喘了口氣,“我隻是不想看到你死在我麵前。”
他定下心神,繼續說道:“想要殺了黑麥未來總能找到其他機會,但是如果你死了,那就再也沒有以後可談了。”
諸伏景光知道從黑麥叛逃的那天開始至今的處罰其實都僅限於處罰,組織隻是想懲罰他在黑麥威士忌叛逃這項任務上的失敗,並不準備真的置他於死地。
他不顧身上的傷,用被綁在一起的手撐起上半身坐起來,倚靠在牆邊。
眼前一片漆黑,他不知道麥芽此刻在哪裡,隻能猜到那個人就在自己身旁,於是乾脆不去在意方向,再度開口:
“而且你是為了替我擋槍才會受傷的,我做不到對你無動於衷。”
他不知道距離黑麥叛逃那天具體已經過去了多久,或許是十天,也可能已經有二十天,時間的流逝在黑暗中已經變得混亂不堪,不知道重複多少次的相同的問題讓他的思維逐漸麻木,麥芽的到來以及截然不同的問題反而讓他的大腦中生鏽的齒輪得以重新運轉起來。
“你不相信我會為了救你放棄任務,我也一樣,我也想不通你為什麼會替我擋下那一槍。”
諸伏景光仍舊清晰地記得那天發生的變故。
麥芽威士忌舉報黑麥威士忌是臥底後黑麥威士忌叛逃,東京周邊大多數代號成員都參與了此次追擊叛徒的任務,他是唯一真正追擊到了黑麥的人。
雖然震驚於黑麥竟然也是臥底,不過詫異之餘,諸伏景光當時也確實存了要幫助黑麥脫身的想法。
黑麥在組織裡資曆不算深,但是晉升的速度足夠快,去年經由麥芽的關係得以進入組織,原本是跟隨麥芽在美國區域活動,調到日本後,很快便拿到了屬於自己的代號。
他和黑麥的關係在外界看來本就算不錯,此次如果貿然放走黑麥,那他也一定會遭到懷疑。
可以放水,或者說,他要在保全自身的前提下最大限度內地放水,但是怎麼放水是個好問題——受傷後折損了行動力算是個不錯的選擇。
所以麵對黑麥的那一槍,諸伏景光找好了角度,準備順勢而為地中彈倒地,不再前進。
但是在子彈徑直朝他飛來的那一刻,有一個身影毫無征兆地擋在了他身前。
“嗬。”
一道笑聲打斷了諸伏景光的回憶。
“蘇格蘭,真遺憾,你賭錯了。”
在被.乾涸的血漬硬化的黑色布條之下,被蒙住的雙眼眼皮一顫。
諸伏景光維持好呼吸的平穩,不願透露一絲破綻,他感受到一道氣息俯身湊近,麥芽刻意壓低的聲音在他耳畔響起:
“你還不知道吧?上麵那群蠢貨的意思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