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時側首凝視她,那眼神中交織著無儘的擔憂與深深的疼惜,仿佛在無聲訴說著他對她的珍視與守護。
終於,在一片靜謐中,劉二莊鼓足了勇氣,再次提及了那個縈繞在兩人心頭多日、卻又始終難以啟齒的問題:
“你有沒有想起更多關於自己的事?比如,你的全名?或者,哪怕是一些零星的記憶片段也好……”
他的話語在風中輕輕飄蕩,帶著期盼,也帶著小心翼翼,仿佛怕驚擾到那些可能正試圖浮出水麵的記憶碎片。
女人低垂的眼簾,凝視
著地麵,仿佛在與內心深處的某個聲音對話。
她的手指輕輕摩挲著衣角,那細微的動作透露出她的思緒正如絲線般糾結纏繞。
片刻之後,她終於抬起那雙盈滿複雜情緒的眸子,猶如湖水在微風拂過後泛起漣漪,閃爍著一絲不易察覺的猶豫與迷茫。
她輕啟朱唇,聲音雖弱卻堅定:
“還是隻有那個發音……yaoyao。儘管如此,既然你昨日言之鑿鑿地認為‘幺幺’這個名字可愛動聽,我便暫且接受它,以此為名。”
她努力擠出一抹虛弱的笑容,那笑顏雖然蒼白,卻如晨曦穿透雲層,試圖驅散劉二莊臉上的愁雲。
劉二莊凝望著她,眼中的喜悅如同春水破冰,潺潺流淌,瞬間溢滿了整個眼眶。
他重重地點了點頭,那笑容如初升的朝陽,明亮而熾熱,比陽光還要燦爛。
他的喜悅毫無保留,直率得如同山間溪流,清澈見底。
他的話語坦誠而直接,字字句句都浸潤著對她的關心與愛護:“好,幺幺,這個名字真的很好聽。”
他的話語中,沒有半分矯飾,一如他這個人,質樸無華,卻又熱情如火。
兩人並肩漫步在鄉間小道上,朝著村醫家的方向徐徐而去。
那是一座隱匿於翠竹綠柳間的古樸木屋,歲月在其身上留下了斑駁的痕跡,卻更增添了幾分沉靜與莊重。
門口懸掛的一串串艾草,在微風中搖曳生姿,散發出淡淡的草藥香氣,仿佛在向世人宣告這裡是救死扶傷之地。
步入木屋,他們見到了那位白發蒼蒼的村醫。
他眼神如鷹,銳利而深邃,仿佛能洞察病痛的根源;舉止從容不迫,舉手投足間儘顯醫者的沉穩與自信。
他身著粗布長袍,袖口處沾染的草藥痕跡,無聲訴說著他數十年如一日的懸壺濟世生涯。
村醫仔細端詳著女人的臉色,傾聽她斷斷續續的陳述,又搭脈、觀舌、觸診,一係列動作行雲流水,透出深厚的醫術功底。
一番診察下來,他微微點頭,似已心中有數。
隨後,他轉身取來藥罐,親自調配草藥,每一種藥材的份量都拿捏得恰到好處。
他一邊忙碌,一邊再三叮囑劉二莊要悉心照料病人,保證她充足的休息,飲食清淡,情緒舒暢。
劉二莊全神貫注地聽著,頻頻點頭,眼中滿是虔誠與決心,仿佛正在接受一項關乎生死的神聖使命。
他知道,這是他守護幺幺、助她康複的必經之路,他必將全力以赴。
離開村醫家那樸素而親切的木門,兩人並肩踏上歸途,踏著被陽光曬得微熱的泥土小徑,腳步聲在靜謐的鄉間回蕩。
此時,夕陽正緩緩滑向地平線,如一位慈祥的畫家,用金色的畫筆在天際塗抹出一片瑰麗的晚霞。
那金黃的餘暉如同細密的金沙,洋洋灑灑地灑落在他們的身上,為他們鍍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