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對國家朝廷都是很好的,但對他本人不是很友好。
執政前十年病倒了三回,每回都凶險無比,他習慣了點燈熬油加班加點處理政事,每一條綱則都認真過目審批,直到葉凇入仕這種情況才有所好轉。
但也好不了太多。
葉明珠時常覺得自己有夫如守寡,有君如喪偶,基本晚上才能見到他,休沐日倒還好一些。
以前葉凇和樂凝還小,她在後宅養孩子,種花草,雕木刻,閒時回葉家住幾天,再閒些就跑遍整個京城,最後看無可看,閒極生厭。
有一段時間她醉心鑽研木刻,技藝逐漸純熟,雕出來的木刻惟妙惟肖,一天,白慕荷帶著女兒上門拜訪,拿著她雕的土地公,含笑看了一會兒點頭,說:“嬌嬌,要不要試著開個店?”
突發奇想,但聽起來也不錯。
就這樣盤下了一家店麵,取了個仙風道骨的老人名字,葉明珠麵不改色地在門口寫著二十年雕刻經驗手藝人,手藝精湛,童叟無欺,這張大旗一扯,果然有人上門來買。
葉明珠有膽子過度營銷,沒膽子糊弄騙人,每一個訂單都花了好長時間去打磨,漸漸的,聲名鵲起,她的訂單越來越多,本來隻是個興趣愛好,也不打算靠這個吃飯,她有點受不了了。
大約每個高手到了一定境界都會這麼乾,她把標語改成了隻待有緣人,隨機挑選訂單來做,這麼一來,激起了不少傳聞,把她這個“仙風道骨的老人”吹得越發神秘,竟然驚動了宮裡。
她是怎麼掉馬的呢……嗯,宮裡有位妃子仗勢欺人,派了人過來硬要她做,做好了送給皇帝當做壽禮——唉,貴人的單子嘛,不好推了。
她勤勤懇懇做了兩份,其中一份動了點手□□上去,在壽宴上,虞風遙拿到眼前細品時忽然裂開一道縫,然後哢嚓一聲,完全裂開了。
嗯。她相信那位貴人應該也當場裂開了。
晚上宋惜文回到家中,看著一模一樣的雕塑,在燈下審問她——說是審問,他卻陪著笑著哄著,才讓她把話說出來。
“你怎麼沒告訴我。”宋惜文沒想到她開了家木塑鋪子,生意都做到宮裡去了,葉明珠聽了,揚了揚眉毛,語氣有點凶:“我可沒瞞你,是宋大人太忙了,看不見。”
那晚折騰了許久,天亮的時候宋惜文在她耳邊輕聲說抱歉,之前太忙顧不上她——此後確實好了些。
其實他也不可能一直大權獨攬,虞風遙也不想他掌權太久,他慢慢地將權利放出去,肩上的擔子也就輕了。
他說——再等十年,他過了五十就辭官,今年,宋惜文正好五十。
他們很早就製定好了一個遊山玩水的計劃,隻是一直不得空實現,如今,他們有許多時間了。
臨出發時,喻綿綿抱著孩子在門口,笑吟吟地讓葉明珠不必擔心府內,她會料理好這些,隻讓她和宋惜文保重好身子。
“母親可要早些回來。”喻綿綿笑眯眯的,“綿綿想您呢,您不在,珂玉都要翻上天去了。”
告彆了兒子兒媳,便踏上旅程。
自北往南走,風景越來越秀麗,行過溫柔水鄉,吳儂軟語唱江南小調,菱角白嫩爽口,葉明珠來了興致跟著采蓮女下漁舟,采了一背籠的菱角,采蓮女輕啟唇瓣,唱起柳永的《望海潮》:“有三秋桂子,十裡荷花。羌管弄晴,菱歌泛夜,嬉嬉釣叟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