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透過半開的窗戶看向天空,此刻天已經完全黑透,圓月被雲層遮蓋,隻餘一些月華投射在這樹影婆娑間。
他站起身來到窗邊,伸手欲關窗,耳邊隱約傳來斷斷續續的啜泣聲,以及鼻間燃燒東西的氣味。
林華庭狐疑地走出了房間,他循著聲音走去——
隻見,在一顆大樹下,跪坐著一名瘦弱的女子,她手中拿著黃紙,麵前是一個火盆,顯然是在給人燒紙,下一瞬,這名女子像是發現了有人過來,驚慌地回過頭,於是林華庭便看見了一雙紅紅的眼睛,被風吹亂的發絲飄在她的臉龐,若忽略此時此刻的氛圍,林華庭覺得她當真稱得上是我見猶憐。
林華庭心猛地跳了一下,他覺得是嚇的,在確定眼前姑娘是人不是鬼之後,他便沉聲問道:“你是何人,為何大半夜在此燒紙?”
雖然朝陽早有準備,但還是被不聲不響出現的林華庭嚇了一跳,好在她忍住了沒有尖叫出聲,她看向他,“你又是何人,為什麼這麼晚了還在議事堂?”
“我先問你的。”
朝陽用手拂開遮擋視線的發絲,輕聲道:“今夜是我娘的忌日,這裡是她生前待得最久的地方,這些年來每逢此時,我便深夜來此,悄悄祭奠。”
朝陽邊說邊掉眼淚,幸虧她提前用洋蔥辣了眼睛,否則哭的絕對沒有現在這麼及時。
林華庭見她如此說,臉色緩了緩,輕聲回答她,“我名喚林華庭,今夜暫居這裡,聽到外麵有聲音便出來看看,打擾到你不是我的本意,實感抱歉。”
朝陽愣了一下似剛反應過來他是誰,立馬低下頭誠惶誠恐道:“對不起,都是我的錯,我不知道林公子今晚會在這裡,若是知道給我一百個膽子也不敢對林公子不敬。”
林華庭見她完全不像方才流著淚卻一臉倔強的表情,反而像霜打的茄子一樣,他不由心生愧疚,“你不必害怕,我不會說出去。”
他看向她手中紙錢,低聲說道:“你繼續,我替你看著周圍。”
朝陽輕輕“嗯”了一聲,轉身坐在火盆前,繼續燒紙,同時帶著悲傷的語氣小聲道:“娘,你在那裡還好嗎?你找到阿兄了嗎?其實我一直都知道比起我你更喜歡阿兄,小的時候,家裡窮,有時候一天隻下了一個蛋你就會對我說,男孩子吃得多,這個雞蛋讓給阿兄好不好,我笑著說好,你誇我乖孩子。那時候我聽到你誇我真的很開心,所以每次隻有一樣東西的時候,我都會提前讓給阿兄,隻為了你可以誇誇我。”
“可阿兄卻不在了,從那以後你便變了,無論我怎麼做你都不會再像小時候那樣誇我是個乖孩子,那時候看你那麼痛苦我就在想若當初死的是我不是阿兄就好了。”
“可是娘,在我狠心離開你的時候,你卻先一步徹底的離開了我,我以為我不會很傷心的,可我現在還是...很想你...”
朝陽說到最後,已經泣不成聲,她燒完了手中最後一張紙,知道火盆熄滅,她依舊沉浸在這種情緒中。
林華庭就在她的不遠處,她說的話他都清清楚楚的聽到了,這個姑娘和她兄長的遭遇,竟和他與繁星這般想像,娘從小也是偏心自己,父親也從不管他們兩個。繁星也曾撲在他懷中委屈地哭過,一聲聲訴說著娘的偏心對待。
林華庭從那刻起就發誓一定要好好對待繁星,從他這裡彌補她所缺失的愛。
林華庭注視著她的背影,不由升起了憐惜之情,他緩步走過去,蹲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