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弘不敢想象,若那時,母親自戕了,他該怎麼辦,他會落入何種結局?
估計活不過幾年,就會被攝政王逼著寫下禪位書,被灌下毒酒,一命嗚呼。
想到這,冷弘脊背發涼,心裡驟然生出遲來的後怕來。
與冷弘的不安、慶幸不同,太後眼眸仍是從容淡然。
危機重重、戰戰兢兢的日子已經過去了,她成功地坐穩了太後的位置,也成功地讓兒子坐穩皇位。
現在,一切都過去了,她不會對過去的苦難、艱難、危險再生出任何情緒了。
太後沉靜如水的眼眸,輕瞥冷弘一眼,眸底堅韌之色驟現。
“可是,哀家不會去死,哀家不會如他所願。”
“哼,天下人都認為女子被折辱後,該以死明誌,可哀家偏不。哀家不會像那些酸腐文人寫的貞潔烈女一般,被男人碰了手腕就剁掉胳膊。做這樣的貞潔烈女,對哀家可沒有任何好處。”
“以死明誌隻會成為文人的勳章,天下文人哀同仁之殤,會用紙筆為其樹碑立傳,而哀家呢,哀家能得到什麼?哀家以死明誌,隻會讓年幼的皇帝徹底失去依靠,會將大啟江山拱手讓人!”
“哀家更不會帶了你去死,讓你隻留個殤的諡號!”
“哀家要活著,保護你,將你養大,直到你能獨當一麵。”
太後一口氣說完這些話,而後頓了一頓,輕舒一口氣,“還好,你是個爭氣的。”
聽完這些,冷弘怔愣了片刻,他的呼吸漸促,心裡酸澀難忍,一股愧疚之情油然而生,讓他不敢抬頭看母後。
那時,他恨,恨攝政王傷害母親,更恨自己太小,沒有能力保護母親。
多年來,這股恨意鬱結於心,他被恨意蒙了眼睛,竟不去想母後為了他,忍下多少苦痛,做出多大的奉獻和犧牲。
而他,卻還時常與母後鬨彆扭,惹她生氣……
“母後,我……”冷弘眼眸低垂,不敢直視太後的眼睛,他嘴唇微動,囁喏著。
他想說點什麼,可卻不知道該說什麼。
太後看他一眼,仿佛看穿了他的心思。
“皇帝,這件事情,哀家沒跟你說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