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他再次睜開眼睛的時候,看見母親在床前哭泣。
“母親,大咪呢?”他的聲音啞啞的,沒有往日清明。
母親見他醒來,停止了哭泣,驚喜交加,“兒啊,你終於醒了,母親還以為你挺不過去,要留下我孤身一人……”
她的眼睛又紅了,眼角有淚滲出。
“母親,大咪呢?”他心慌得緊,抓著母親的手,不斷重複著,“母親,大咪呢?大咪呢?”
母親摁住他的小手,道:“人都快沒命了,怎麼還記掛著那隻貓?你遭此難,一是不聽我的話,在外鋒芒太過,不知低調行事,二就是因為那隻貓,你若不跳進湖裡找它,怎會得了傷寒,在生死門前走一遭?”
“以後記得我的話,千萬不要再出風頭了,聽我的,以後會背的書就說不會背,字寫的也糟爛些,先生考功課的時候,讓自己多出點錯。還有,離太子他們遠些,彆再得罪他們了,我怕再有下次,你的命就真的保不住了。”
這次,母親的話,蕭平帝聽懂了,也理解了。
他純真的眼眸染上一層絕望,“母親,大咪死了,是嗎?如果我不聽母親的話,我和母親也會和大咪一樣,對嗎?”
母親神情哀傷,“好孩子,不出頭、無所求,我們要保命,隻得如此。”
他低頭,“孩兒記下了。”
他的無憂無慮、肆意傲然仿佛隨著大咪一同離去了。
病愈後,再次去上書房,他的聰慧敏捷全然不見了,他變得沉默寡言、無欲無求,他再也答不上先生的問題了,每日隻坐在書房最末的角落處,呆呆地看著腳下的青石板地麵。
後來,他才知道,那日他沉入湖中,太子他們見出了事,都趕忙跑了,是正在湖邊侍弄花草的小德子救了他。
小德子是個無後台無師父的小太監,蕭平帝就把他要來了,帶在身邊。
皇後是個記仇的,太子被他養的貓抓傷了,她豈會放過他們母子?
後來,皇後抓到母親的一個微小錯處,重打了二十大板,母親傷得極重,在床上躺了兩個月才敢下床行走。
從此之後,他更是少言寡語了,同他的母親一樣,將自己的真心層層包裹,隻默默居於蘭心閣中,仿佛宮中沒有他這個皇子一般。
記憶播放完畢,滿屏的光亮彙聚成一個光亮的白點,消失在屏幕中央。
蘇晚緹已經滿臉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