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此處,蘇明卿眸中寒芒一閃,視線緩緩掃過玉階下神色各異的百官。有膽慫恿葉逸上殿的左不過前麵兩排人裡,嗬,今日倒是不必節外生枝揪那人出來。
先把刀撅了才對。
嘴角勾起一絲溫婉笑意,蘇明卿寬大的紫袖一抖,手腕處竟無聲無息隱現半隻黑蛇腦袋,小蛇緊緊纏在小臂上,黝黑蛇頭嘶嘶吐了兩下杏子,由於袖袍遮掩,滿朝文武竟無人能看見這袖中乾坤。
蘇明卿隨即徑直走下了玉階,坦然迎著各色目光一步步走到殿門處站定。
隔著門檻兩米之外,便是那正垂頭高舉懿旨,手臂隱約發抖的男人。
“安逸郎,抬起頭來。”蘇明卿發話。
跪在門檻外的葉逸聽到安逸郎三個字時渾身一顫,似乎受到極大屈辱。縱然他不情願,但麵對大殿文武百官,以及正對麵蘇明卿目光的壓迫感,葉逸在片刻後還是咬牙緩緩抬起頭。
眸光含憤,眉目卻瀲灩青山,恰時一陣風起吹動他額前垂落的兩捋發絲。男人琥珀琉璃般的眼珠盛滿瑩瑩湖光,額前青絲如柳葉輕撫湖麵,濃睫仿若長尾蝴振翅,我見猶憐。
這是坐鎮炎京三個多月來,蘇明卿第一次正式看到葉逸,也是第一次看清葉逸的臉。
正要從袖中閃電般竄出的黑色小蛇霎時頓了頓,便是這一個停頓,下一刻,蘇明卿心中已經湧起就這樣宰了他,屬實暴殄天物的遺憾。
若顏值能夠當凶器來使,蘇明卿不得不承認她是被葉逸的臉當胸刺了一下,又酥又癢,同時,隨著寒風吹入鼻尖的,還有一縷極淡又極甜,蘇明卿以前聞所未聞,隻獨屬於這炎都第一美男子的血氣,莫名讓人牙尖發癢,忍不住喉頭一滾。
“千歲大人”葉逸開口喚了一聲,聲音磁性清冽,若清泉撞擊石壁般珠玉琳琅。明明隻淺淺說了四個字,他便已哽咽,一雙桃花眸懇切的盯著蘇明卿,眼圈兒霎時也紅了。
“逸,福薄”一顆淚珠順著葉逸紅透的眼眶滾落,這個男人竟連流淚都分外優雅,精準挑起女人的憐惜情緒。
蘇明卿身後的門檻內瞬間響起來自女官們一聲聲心疼的低嘶。
嗬,這傻男人是吃了秤砣鐵了心要拒絕她的美意。
她立刻拋棄了手下留情的想法。
如今這局麵須快刀斬亂麻。
俗話說人死萬事休,恁他再如何豔冠皇都,一旦成了屍體,那些王公大臣們最多撒上兩滴眼淚,還真能為了他跟自己這個攝政王現在就翻臉?
等時機成熟,再和這幫陽奉陰違的臣子們清算不遲。
主意已定,蘇明卿長袖一抖,小蛇在手腕間抬起頭,正待閃電般竄出,一陣轟隆隆整齊的步突然自百米外響起,竟是約百名黑甲士兵龍卷風似的從右側金水橋畔湧向大殿。
當先一名長腿將軍跑得尤其快,鎧甲麵具下響起響起粗獷女聲,沿途高喝:“哎呀呀,侄女婿,你糊塗!哎呀呀,攝政王千歲,咱侄女婿他體脆心軟,你可千萬不能硬來.....”
來人一路哎呀呀大呼小叫,跑得卻是極快,不過十來息便已大步跨上玉階來到正殿外側,數百黑甲士兵氣勢淩然奔向數十米外的玉階下,乍一眼,很有些兵變的意味。
蘇明卿身後幾名大臣互相打個眼色,有詫異,有幸災樂禍,還有不動聲色的。
雖不少臣子被瞞在鼓中惴惴不安,但在左右二相的帶領下,眾人皆不發一言,反而齊齊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