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嚷什麼!”蘇彭瞪了一眼管事,又朝蘇玉春睨了一眼。
管事癱在地上,順著蘇彭的眼風瞧見蘇玉春,忙住了嘴,抖著袖子抹了抹額頭上的汗珠。
蘇玉春見狀行至蘇彭身前,屈膝行禮告退。
她提腳將將邁出門檻,身後響起管事驚慌失措的聲音:“老爺,不好了!黃塘被沈世子給抓了!”
“什麼!”蘇彭豁然起身,將身後圈椅帶倒在地,“我不是叫他去京城找薑家,怎麼會被行之擒了。”
“小的去衙門打聽了一圈,黃塘就沒去京城,他...他綁了裴家七娘子,沈行之怒不可揭,將人帶到衛所密牢關押。裴三爺前去要人,沈行之都不肯交啊,現下衙門和衛所為了這事都鬨起來了。老爺,這可如何是好,沈行之可不是裴三爺,他冷酷無情,手段狠辣,若是對黃塘動用私刑,難保他不招啊。”
蘇玉春頓住腳,朝立在門外奉茶的婢女使了個眼色,才匆匆離去。
回到院子,蘇玉春徑直走入裡間,婢女上前伺候蘇玉春梳洗,問她是否用飯。蘇玉春背對眾人而立,久久沒有答話,印在妝鏡裡的側臉抽搐不止。倏而她轉身狠厲地將妝台上的寢具一掃而落,吼道:“滾出去!”
房中一眾婢女嚇得噤若寒蟬,魚貫而出。
蘇玉春撐在妝台上深吸了幾口氣,沒想到黃塘竟然這樣廢物,不僅沒殺了葉蘭時,竟然還被抓了!自從那日在父親書房與黃塘擦肩而過,她就知道這個醜陋卑劣的男人覬覦自己,而她為了利用黃塘除掉葉蘭時,不得不屈尊就卑,與他虛與委蛇,曲意逢迎。
想起這個賤奴曾抓過自己的手,蘇玉春隻覺得胃裡一陣翻湧,惡心得想吐。
她緩緩坐下,從懷中掏出帕子用力地擦著手背,直到手背上柔嫩的肌膚被帕子磨得發紅,破皮滲出血來,她依舊沒有停下反而越加狠厲,仿佛上麵沾上了讓她難以忍耐的臟臭之物。
就在她氣急敗壞之時,外院書房的婢女悄然進來,低聲道:“娘子,老爺說要殺了裴三爺。”
“什麼!”蘇玉春猛然回頭。
“老爺說黃塘手中有蘇家和薑家的把柄,此人心誌不堅,遭不住用刑,遲早是要招的。還有裴三爺不是公器私用的人,不會因為他家七娘子衝到衛所要人,一定是與沈世子早有串聯。既如此沈世子得了罪供,也一定會告知裴三爺。隻有將裴三爺和黃塘都除掉,才能救蘇家。”
蘇玉春腦中懵了一瞬,隨後冷靜下來,疑惑道:“父親沒有提起表哥嗎?”
婢女搖搖頭:“老爺好像不擔心沈世子會泄密。”
蘇玉春嗤笑一聲:“這就有意思了,表哥這性子,父親怎麼可能放心呢!除非...”
蘇玉春激動得渾身發抖,嘴裡發出一聲怪異的冷笑。
蘇家雖然靠姻親攀上長興侯,但是父親隻是北地邊境一個小小的千戶,隻能以沈家馬首是瞻。沈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