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2. 懲罰(2 / 2)

家人...父親...

前世她對父親毫無印象,隻依稀記得一個刑台上背上覆著死囚牌的背影。今生,父親對她來說,就是葉長誌那般不知廉恥,賣女求榮的卑鄙小人,談何依靠。

她不知道父親對女兒意味著什麼,自然也不知道自己該如何做。

所以蘭時不知道怎樣才算將三爺當成父親,她甚至不敢開口叫出那兩個字。

裴三爺不想勉強她,拍了拍她的後背:“你不想叫我父親也無妨,等到我們成為真正的家人,你自然會當我是父親。”

“家人?”蘭時喃喃道。

“以後你就是我的女兒,我會好好疼愛你,保護你,不讓你再受欺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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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三爺回去後不知與柳氏說了什麼,蘭時的懲罰從跪柴房改成了抄書。裴媛為此很是鬱悶,與邱嬤嬤抱怨三爺和柳氏偏心,蘭時犯了這麼大的錯,也隻是抄書而已。

蘭時回房後才得知裴玄清依舊獨自留在驛站,沒有搬來新宅。

自那日三爺說要娶柳氏後,裴玄清再也沒有踏出過東院,而她無數次地徘徊在東院門外,既期待見到他,又害怕裴玄清真的從門內出來,自己忍不住落荒而逃。

蘭時不知道自己是何時喜歡上裴玄清的,或許是前世一日又一日孤燈下的陪伴,或許是今生小徑處他提著一盞燈相候,又或許是渭水寒月下裴玄清射來的救命的一箭,獵場中將她擁入懷中,最終那些流淌進她血液裡的微小情愫,在寒山寺的那晚徹底沸騰。

裴玄清為了她而沒有殺孫氏,他為了她而選擇活下去。

蘭時捂著幾乎快要跳出胸膛的心臟,那一刻她無比清晰地感知到裴玄清對自己的感情,還有她的喜歡。

但她親自殘忍地將這段感情扼殺。

有時,她真的痛恨自己這樣近乎無情的理智。

既然是自己選擇了放棄,就不能怨天尤人,不能哭,更不能難過。她從來不是多愁善感的性子,索性將自己所有的喜歡都塵封心底,讓它永遠成為一個秘密。

清醒地活下去,永遠都不要回頭。

蘭時倏而心中輕鬆了許多,揚著笑朝驛站走去。

將近年關,驛站中人很少,隻有幾個驛卒在後堂廊下曬太陽打牙祭。

這一次蘭時沒有再猶豫,扣響了院門,出乎意料地開門的人竟然是任深。

她心中一凜,忽然想到她在李村遭到追殺,受傷昏迷時似看到身穿黑甲的兵卒,那不是裴家護衛的甲胄。

任深是齊王的人,難道裴玄清為了尋她,去求了齊王。

任深與她和裴玄清絕對稱不上交情好,出現在這兒隻能說明,裴玄清與齊王達成了某種協議,而任深是齊王派到裴玄清身邊的眼線。

裴玄清為了她身處險境,而自己還是兒女情長,蘭時眼中閃過一絲懊惱,陰沉著臉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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