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怎麼一進門就聽見你們在吵。”
裴玄清和沈行之吵到半途,牧塵和周遠淮聯訣走了進來。
二人同時止了話頭。
周遠淮像是又胖了不少,大冷天的走得汗流浹背,一邊拿扇子扇著風,一邊拿袖子擦著脖子道:“疏安,快給我口水喝!這北境的天,怎麼比京城還熱!”
說完,也不等裴玄清招待,自顧自地端起茶盞一仰頭,咕嚕咕嚕地灌了下去。
“你怎麼來了?”裴玄清問道。
牧塵笑笑:“是啊,我也想問。我本來驛站看你,在門口遇著遠淮,跳下馬車就將我扯進來,往你這跑,像是有鬼追他似的。”
孫遠淮大咧咧往圈椅上一坐,雙腿蹬直了,扇風喘氣:“牧大哥說對了,不過是人,不是鬼!”
說著他艱難地咽了口口水:“我說,疏安,你到底什麼時候娶我妹妹。你不知道,自從她知道你離京隨三爺來北城,就天天在家鬨騰。今兒個上吊,明兒個投湖,後兒個拿火把說要燒死自己,花樣百出。我家是天天雞飛狗跳,老頭子真被她鬨得沒辦法,硬逼著我把她送來北城!”
三人同時沉默。
牧塵好歹年長,率先反應過來,拱手道:“哎,我怎麼突然忘了,書吏說有份公文要處理,各位先走了啊。”
沈行之也一拍腦門:“裴玄清,你說得對!我身上殺伐太重,我這就回府沐浴焚香拜菩薩!”
“我也...”
“你給我坐下!”孫遠淮不等裴懷舟說完,就吼道,“我妹妹是什麼洪水猛獸嗎!怎麼一個個地見著她就跑...”
“誰跑了!”
孫遠淮話未說完,就聽門外傳來一聲爽朗的女聲。
孫遠淮朝外探頭一望,頓時側過身當個縮頭烏龜,道:“娘耶!她怎麼這麼快就跟過來了,狗皮膏藥甩都甩不掉。”
孫瑞雲身著鵝黃纏枝花對襟加絨褙子,同色梅花百褶裙,外頭披著一件大紅灰鼠毛絨鬥篷,一頭烏發盤成高髻,其上插著兩隻鏤空梅花珍珠釵,明豔動人,神采飛揚。
她蹬著一雙鹿皮小靴直直闖進房間,指使著身後下人搬箱籠:“你們快點給我搬進來!”
門外頓時湧進七八個小廝,各抬了一個金絲楠木箱籠進來,不多時就將裴玄清所住的正堂塞得毫無落腳之地。
裴玄清與孫遠淮對望一眼,手指敲了敲桌麵:“這是我的房間,你若想在驛站住下,我讓驛臣另行安排。”
孫瑞雲瞪大了眼睛搖搖頭:“這不是我的箱籠,都是給玄清哥哥你的!”
裴玄清愣住。
孫瑞雲踢了踢腳邊的箱籠道:“我想著玄清哥哥你要在北境常住,這吃的呀,穿的呀,用的呀都得準備,三爺又是男子肯定沒我們女娘想得周全,我就替你備著了。除了這些,後頭還有呢!我還給你準備了六個服侍的婢女,八個跑腿的小廝。哦,對了,玄清哥哥,你錢夠不夠用啊,我這次帶了不少銀錢,你要是缺錢了就跟我說,千萬彆跟我客氣。”
裴玄清揚瞥了眼孫遠淮。
孫遠淮趕緊衝他擺擺手,一臉愛莫能助。
孫瑞雲繼續道:“玄清哥哥你既然要留在北城,我也不走了。我讓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