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做什麼!你還想殺人不成!這可是裴府,要是引來人,你也活不了!”
疏柳抬臂想捂住傷口。
蘭時見狀,紮進肌膚的刀鋒又深了幾分,嚇得疏柳失聲尖叫:“我不動!你也彆動了!”
“你猜對了!我就是想殺人!現在我刺破了你的脖子,你不如算算西跨院至榮華院一來一回要多久,國公夫人來不來得及救你?”
疏柳急道:“刺破了血脈,人一刻就昏了,熬不了多久就會死的!你...你放過我吧!”
蘭時聽了,悠悠吐了口氣,收了匕首,將疏柳推倒在地,冷冷道:“人果然是你殺的。”
麵前小娘子聲音清淺,傳進疏柳耳中,卻猶如五雷轟頂。
她僵硬地抬起脖子:“你說什麼...我聽不懂!”
蘭時走近兩步,捏著疏柳下巴,聲音陰寒:“你怎麼知道割破了血脈,多久會昏迷,多久會死去?舒姨娘死的時候,身邊隻有你一人,除非她的手腕是你親手割的。國公夫人一定交代過你,務必把人弄死吧!所以你就坐在她麵前,看著她一點一點斷了氣才離開,對嗎?”
疏柳抖如篩糠:“不是的!我什麼都不知道,我今早進去才發現她死了...她還留了遺書,大公子忤逆不孝,她傷透了心,才自戕的,我...”
“要不要我去找西跨院的兩個婢子,問問她們昨日為何擅自離府?到底是家中出了事,還是被你遣走的!”蘭時厲聲打斷道,“姨娘心中最重要之人是三爺,怎麼會隻因為大公子幾句話就自戕!再則一個人再想死,瀕臨死亡時也會害怕,會出於本能掙紮求救。她怎麼會好好地躺在床上,雙眼緊閉,平靜得像睡過去一般!除非被人下了藥,被人割破了手腕也不知道。”
大雨滂沱,電閃雷鳴。
疏柳眼底被恐懼刺得猩紅一片,她撲到裴媛腳下,緊緊抱住她的腿,慘厲的哭嚎道:“六娘子救我!我什麼都不知道,人不是我殺的!真不是我殺的!我對姨娘忠心耿耿,她陷害我,她就是想陷害我!”
裴媛怔愣地蜷在角落中,嘴唇微微翕動,她想為疏柳辯解幾句,又不知該從何說起,憋了半晌才道:“不如...不如等大伯母來了再說吧。”
蘭時難掩失望,她雙手似鐵鉗一般拽著裴媛的胳膊,將她拖入內室,扔到地上。
裴媛摔的悶哼一聲,抬眸陡然見到眼前一地鮮血和床塌上僵硬發白的屍體,嚇得捂臉尖叫。
蘭時生生將她的手扯下來,捏著她的下巴,逼她看向舒姨娘:“你是不是沒有進來過!那你現在睜大眼睛好好看看!這是你的生母!她是被人放乾了血害死的!死前定然痛不欲生!而你竟然在為凶手求情,要罪魁禍首主持公道!”
“不!不!她沒死!她沒死!”裴媛驚恐地甩開蘭時的手,手腳並用地爬到角落中,肩膀似雨中飄零的花瓣,無助地瑟縮著,顫抖著,“血...都是血...”
門外嚷鬨聲漸起。
蘭時踱步到門外。
老嬤嬤去而複返,這次帶著數十個健壯的侍從將西跨院裡三層,外三層圍得水泄不通。剩下的幾個膀大腰圓的仆婦隨她進了院,直言等她把舒姨娘的屍體裹了丟出去,再將蘭時這個犯上作亂的賤婢押到榮華院請罪。
出乎意料的是,蘭時臉上未見絲毫慌張,反像心中大石落了地一般,鬆了口氣。
疏柳正覺得疑惑,忽聽院門處傳來一聲厲喝。
裴玄清被擋在了人牆外。
他身著朱紅色麒麟服,腰部懸掛宮禁金牌和佩刀,半張臉掩在官帽之下,雨水順著帽簷淌下,看不清神情,隻聽見其陰森可怖的聲音:“滾開!”
一眾侍從不約而同地看向那官服上的麒麟。
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