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 他臉紅了(2 / 2)

太夫人長年在山上休養,早已搬出了榮華院,將裴府正房讓給了長子裴茂禮與孫氏居住。

孫氏素來張揚,喜金銀華貴之物,搬進來的第一日就將太夫人的東西收進了庫房。按著自己喜好,將正堂布置得璨金奢貴,極儘華麗。

蘭時掀簾進去,閉目了好一陣才漸漸適應了這滿目的華貴璀璨之光。

行至裡間,寂靜無聲,隻有炭盆裡燃著的銀絲碳時不時發出幾聲“劈啪”響聲。

兩個青衣婢女正拿著巾帕仔細擦著多寶架上陳列的珠璣金寶,而孫氏歪在右邊炕上的錦秋綢緞靠墊上閉目養神。

炕桌上放著一個青瓷玉壺春瓶,瓶裡插著幾枝新摘來的寒梅,梅花清冷沁人的香氣繞鼻,倒是掩下了幾分金玉滿堂的奢華。

蘭時不敢多看,垂眸的瞬間便聽孫氏道:“那日生氣沒瞧仔細,今日細看倒是個有顏色的!留著也是個禍患,王嬤嬤,明日送到莊子上去!”

站在孫氏身旁侍立的王嬤嬤聞言,應了聲“是!”

蘭時撲通一聲跪下:“夫人饒命!”

孫氏氣笑了,抬手點著蘭時,對王嬤嬤道:“聽聽!這些個不要臉的狐媚子!勾引主子的時候一個個膽比天大,出事了哭著喊著饒命!你有幾條命讓我饒!”

蘭時身子越發伏低了些,顫著聲音道:“奴婢是被父親賣進府,絕了退路的!但凡有條活路都要求求夫人。”

孫氏冷哼一聲,“即這樣,那我賞你個恩典,叫你爹進來領你回去。”

“夫人!”蘭時急得又磕了幾個頭,額頭滿是汗水,戰戰兢兢道:“夫人饒命啊!奴婢父親就是個賭棍,要知道我被攆出去,隻怕今天夜裡就會把奴婢賣進青樓裡。奴婢知錯了,以後一定安分守己,求夫人給條活路。”

王嬤嬤適時在孫氏耳邊輕語:“夫人,葉蘭時就是前些時日從府外買來的丫頭。她原也是官宦人家出身,當初我看她讀過些書,規矩也不錯才將她買來,誰知道也是個不安分的。不過挨了打就長了記性,就算是為了她老子娘,也該知道咱們做奴婢的,唯有老實聽話才有活路。夫人不如再給她一個機會。”

蘭時安靜聽王嬤嬤說著,始終未抬頭,卻清楚地感覺到兩道銳利的目光落到她的身上。

那是盛氣淩人的審視,好似估量一間木架上的死物,究竟值不值得自己掏出銀袋子買下。

蘭時心中微凜,磕了個頭,麵上越發誠惶誠恐:“奴婢以後一定聽話!”

孫氏興致闌珊地拿剪子剪著炕桌上的梅枝,朝王嬤嬤揚了揚下巴。

王嬤嬤得了示意,上前道:“既這麼著,就再給你個機會。大公子看重你,今日你便回去收拾好東西,去大公子院子伺候!”

“大公子是咱們國公府的長孫,你去了大公子的院子,要好好照料他的衣食起居,凡事以他為重。若有任何不妥,都要報到榮華院。我再提點你兩句,大公子喜歡讀書,夜裡內室也常燃著燈。你去了大公子院子可要好好勸勸,仔細他壞了眼睛!”

蘭時腦中閃過雪地裡的那個身影,隻怕孫氏讓裴玄清跪了這麼多天,不僅是為了廢了他的腿,更為了讓她親眼看見裴玄清塵垢粃糠的模樣,斷了她攀附的念想,一心為她賣命。

既如此,過了今日孫氏應當不會再讓他跪下去了。

蘭時抬頭看了王嬤嬤一眼,恭敬道:“奴婢謹記。”

孫氏淡淡道:“要真記得才是!”

“奴婢的主子是大夫人!隻聽大夫人的話!”

孫氏手一頓,將剪子扔在炕桌上,轉頭朝王嬤嬤笑道:“是個機靈的!”隨後又道,“去吧!與那豎子一道回去。再跪下去,他那弱不禁風的姨娘又要跑到我的院裡來哭!晦氣!”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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